萧灼华颔首,问:“嫡长继承制?”
沐瑾说:“根据出生顺序排皇位继承顺序。庶出、私生子女不在皇位继承人之例,叫他们继承他们亲娘的那份财产家业去。皇帝自己生的,都为嫡出。如果说皇帝自己冒着生命危险给自己生的娃,没有继承权,那就搞笑了。皇帝如果只有庶出、私生子女,那么其皇位继承顺延给嫡出的弟弟妹妹,要是没有弟弟妹妹,还有姑姑、叔叔们,堂兄弟姐妹、侄子侄女们。庶出、私生女子,不入皇室牒谱,无皇室待遇,能得的就是那份来自父亲的抚养费和财产赠予。”
萧灼华思量片刻,道:“皇位之争总是无可避免。若只论嫡出,继承人数量,怕是会极少。”
沐瑾道:“继承人数量多又怎么样?争起皇位来,咔嚓几刀就全没了。反而数量少,能够集中精力精心细养,哪怕孩子资质平庸些,最顶尖的教育堆也能堆出个中上之资来,守成总还是能行的。要是实在扶不上墙,废了,就这么两三个兄弟姐妹,看管得过来,哪怕不看血缘亲情,就为给自己挣面子糊名声,大概率还是能活条命的。要是十几个扎堆争,那自然是使劲霍霍光才安心。”
萧灼华又想起她的那些兄长们。
沐瑾道:“你阿爹要是只有我表姐夫、陈王、我大舅子三个儿子,他敢这么霍霍么?”
萧灼华的心头微震,道:“那自然是折哪个都心疼。”
皇位家业是他跟萧灼华一起挣来的,要定皇位继承人规则,自然得经过她的同意。沐瑾问道:“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萧灼华道:“可。”
沐瑾道:“成!那就这么定了,我回头让人用铜铸成碑文立在太庙里。”
萧灼华问:“不与朝臣们商议么?”
沐瑾道:“这事跟他们没什么关系,我们家就算是没了,人家跳个槽,换个人拥护,该当官的依然当官,该当将军的依然当将军。在皇位继承上,他们的利益、考虑的角度,跟我们的利益、考虑的角度不在一条线上。话不投机半句多,懒得吵。我把碑立在太庙里定下此事,谁敢去扒碑不成?”
按照现在这些人的观念,扒太庙那等于是动国祚,是想诛灭全族吗。
睡在婴儿床里的贝贝醒了,哼哼几声,便哇哇哭了起来。
带着侍女们守在门口的玉嬷嬷闻声赶紧进屋,却见到沐瑾已经把孩子抱起来去查看尿布。
沐瑾道:“拉了。打盆水来。”小心翼翼地搂着孩子,把尿片扯下来。
玉嬷嬷赶紧上手,道:“陛下,我来。”
沐瑾道:“我不在的时候你来。”又让玉嬷嬷帮他卷一下袖子,以免弄脏,结果抬眼一片,袖子还真给弄脏了,又说道:“脏了一会儿再换。”
等到侍女端来水,他让玉嬷嬷教他怎么给孩子洗屁股、换尿片。
玉嬷嬷紧张得额头的汗水都冒出来了。
萧灼华坐在床上看着沐瑾给孩子洗屁股、换尿布惊得目瞪口呆,直到沐瑾把孩子收拾妥当,抱到她跟前喂奶,才回过神来。她看着沐瑾打湿的袖子以及袖口上沾着的一些黄点子,道:“你……”
沐瑾把脏衣服脱掉,交给侍女说:“洗洗就好了。”他对萧灼华说:“这叫培养父女感情,况且,我一个做阿爹的,怎么也得学会怎么照顾孩子吧。”
萧灼华在床上养了大概有五天左右,能够下床走路和处理政务了,沐瑾这才出去张罗外面的事情。
要对草原用兵了,军营里得调整、粮食军械等物资都得准备妥当。
沐瑾对沐坚、许瑗他们办事还是放心的,户部尚书抠归抠,总是一副小气巴拉的样子,但办事细致,钱粮一分一毫都算得清清楚楚,且基本上从不拖拉,效率非常高,但沐瑾还得去看看。人家干好了,奖嘛,干差了,捶。要不然,干好,干不好,他都不知道,没奖没罚,久了,谁还好好干啊。
沐瑾把调往草原的物资抽查了遍,亲自核对了数目,确定没问题后,让人送去草原。
草原部落穷,铁器都没多少,且地盘一缩再缩,人口一减再减,牛羊马匹被沐瑾的军队抢了特别多,已经不太能聚得起气候。
沐瑾这次集结十几万大军过去,打算把他们一举拿下!
他转眼间忙到六月初,大军正式开拔。
他跟萧灼华把孩子交给每天都过府来看孩子的沐真带,旁边还有南漪守着,两人出城去军营,送大军出征。
沐瑾要打草原,萧灼华也有心练兵,把淮郡大营没经过战事的都调派出去,只留了两万人在城中。
草原王部落都被打散了,之前建的国也分崩离析,对方散成沙,沐瑾再合兵一处,这仗就没法打了,再加上刚立国封爵,又有二十四个世袭罔替的开国国公位置在那里吊着,都尉、营将们都还想搏一把,又是好几个营的兵,沐瑾索性兵分数路,来个合围扫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