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直接闯进去,那没眼色的小太监还伸手阻拦徐煊,徐煊想都没想一脚踹到了他的心口窝,小太监发出凄惨的叫声,躺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御前伺候的人,还这么没眼色,被踢这一脚也不冤。
其他人战战兢兢,怕惹到这个祖宗,都不敢阻拦。
徐煊余光瞥见宜春公主,身子僵了僵,收敛了浑身戾气。
宜春公主并未在意,反而安慰道:“哥哥莫要生气,想来这位云妃娘娘也是个习惯高位的人。”
一个被宠幸一夜的县丞之女,居然敢将嫡出皇子公主拦在外面。
姜钰指着另外一个哆哆嗦嗦的小太监:“你去向陛下通报,说是五殿下和宜春公主来了,公公是御前伺候的,怎能不清楚谁更重要。”
那小太监面色如霜,这要是平日里,自然是五殿下和宜春公主更重要,谁不知道这对龙凤胎是陛下心头宝,吉祥的好兆头,可昨天陛下折腾的劲头已经许久未见了,这位一夜飞上枝头的云妃娘娘俨然是陛下新宠,他们这些御前伺候的了解陛下的性情,这个只怕还有好一阵子新鲜。
他们左右为难,两边都得罪不起,偏这个时候良总管不在,若良总管在,殿下好歹能顾着几分他的面子,他们这些卑贱之人在殿下面前哪能说上话,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前去通报。
小太监出来时眉开眼笑,俨然是度过一劫的轻松。
刚刚被踹了一脚的小太监此刻已经跪在地上,徐煊扫了他一眼,吩咐道:“你自去良总管那里,便说是本皇子要发落你。”
皇家的皇子,便是面上一团和气,内里脾性又有几个好惹的,何况徐煊看着就不好惹。
皇子亲自教训,八成在这世上也待不了多久了。
小太监脸色煞白,头砰砰砰的往地上磕,却不敢出言求饶。
皇子发落奴才,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徐煊并未理会,带着宜春公主和姜钰王靖璇佟卫几人进去。
帐内轻纱低垂,陛下坐在案桌旁,边上坐着的是新封的云妃娘娘,她一头青丝披散在背后,只用了一根玉簪绾发,肤如凝脂,身上也换了件粉色纱裙,侧坐着,露出圆润的耳垂和精致的锁骨。
那锁骨之上暧昧的红痕,让不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不言而喻。
几位纯情的少男少女立在原处,云妃娘娘对着他们微微含笑。
皇帝皱眉道:“小五刚刚又在外头发什么火,是对朕这个父皇不满吗?”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起伏。
姜钰真的很怕徐煊会说出是来,以他的性子,还真能干出这种事。
好在徐煊也没那么不靠谱。
“儿臣不敢。”
皇帝笑道:“朕看你胆子大的很,把自己个的帐子拆了,现在是想来拆朕的吗?”
徐煊跪了下去,他都跪了,姜钰也跟着跪了下去。
皇帝扫了他一眼:“起吧。”
姜钰起了,但徐煊跪在地上纹丝未动。
皇帝脸色铁青:“混账东西,你这是抗旨吗?”
“儿臣不敢。”
皇帝丢了手中的笔,怒道:“那你在闹什么小性子,平日里惯的你无法无天,现在倒是好,比朕的脾气都大。”
“儿臣不敢。”
皇帝唇角抽动,宜春公主小声叫道:“父皇,是儿臣让哥哥带儿臣过来的,都说父皇纳了个新妃子,儿臣便想过来看看。”
她垂着头,一副忧伤的样子。
皇帝听到女儿说话,面色缓和了几分,对这个女儿他心中还是怜惜的:“婳儿坐吧。”
姜钰趁着皇帝转身之际碰了徐煊一下,示意他赶紧起身。
再没有人比她了解这种渣男的心思了,因为她父王就是这样的,这时候和他争论也争不赢。
徐煊睨了她一眼,却是乖乖起身了。
宜春公主打量着云妃娘娘,满脸纯真的问道:“父皇这是又为儿臣找了一位母后吗?”
皇帝:“......。”
姜钰:“......。”
她本来以为宜春公主脾性好,没想到说话比她哥哥五殿下还能堵人,这一句话把皇帝脸打的,真是啪啪响,姜钰心里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皇帝被她这话弄的下不来台,扯着嘴角道:“这位是云妃。”
宜春公主点了点头:“父皇的云妃娘娘长的真美,这乍一看,和我母后一样,若不是知道母后奉诏留在宫中,儿臣刚刚进来,差点就要叫母后了。”
她十指纤纤,搅动手中的帕子,又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
皇帝干咳两声,心里就是再郁闷,也犯不着和这个身娇体弱的女儿计较,不像儿子,怎么骂都可以。
他也很尴尬,看破不说破,女儿上来就揭了自己老底,他耐着性子道:“这是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家的莫管,你看那平常百姓家纳妾,哪有孩子出面过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