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他自己了,能不能站起来,这就是站起来了,也站不了太久。”林缚生这阵子都没怎么开内服的药,他是想尽量减少他服药,否则的话,这命长不了,“是药三分毒,他这么多年已经喝了这么多药,加上他这身体,将来不会有孩子的。”
这话早前也听过一次,隔了几个月再听林大夫这么说,苏锦绣知道,他这是笃定的。
虽然这件事从未当着小叔子的面提起过,但苏锦绣觉得他肯定知道。
“我知道了。”
苏锦绣点点头,那边施夫人去了挺久,苏锦绣便起来自己回了后屋,中午时施正霖回来了,回到后屋就开始让苏锦绣收拾东西:“先回施府去。”
两个人回到施府后,这已经是月末的两日,等到二月初时,隔天会过来看看的施夫人,在经历数次和儿子博弈后,终于松了口。
苏锦绣还想着会多磨几日才会答应,没想到这么快:“你怎么和娘说的?”
“这一去一年半载,你留在这儿不安全。”不论是梦是前世,他已经血淋淋的受过一次教训,怎么都不能把她留在这儿,“再者粮运本来就慢,我们走水路,进度都是一样的,不会有问题。”
苏锦绣接过他递来的几卷书,看了眼后让清竹去找箱子来将这些装好:“粮草也走水路?”
“到了西平府再换马车,还更快一些。”
苏锦绣算了算时间,她对去关北门的路很熟悉,大队人马运送粮草,过山路时却有不便,但走水路也是有利有弊,从这儿往西平府也不是直达,怕是中途得换好几趟船。
定下了走水路,户部那边上奏后,施正霖这几日特别的忙,苏锦绣出不得府,就让清竹去了一趟苏家,又差人将东西买齐,原定的二月初八出发的日子延后了三天,很快就到了。
出发的前一天施夫人回了施府,对儿子儿媳妇这一趟出去还是忧心忡忡:“多带几个人去,沿途要进城去,就先派人去看看,若是身子不舒服,就在那儿留着,不用往下走。”
“娘,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说多了怕她担心,苏锦绣便保证会照顾好自己,不会有事。
“你们都是有主意的人。”施夫人叹了声,她要强留,肯定是能将锦绣留下来的,可小两口才成亲多久,这就要分别一年半载,当年她不就是想着一别要三年,才怀着孩子带着长子一块儿去的胶州,加上儿子说的那番话,施夫人又觉得跟着儿子一块儿去更好一些。
“这新皇登基才不过一年多,上都城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你爹还说,要有机会外任,还是出去的好。”施夫人一个妇道人家,对朝堂上的事并不清楚,但眼看着这忠勇侯府倒了,根基颇深的宝相侯府也成了这样,纵使都有理有据摆在上面,还是闹了一些世家大族人心惶惶,生怕再被皇上拿来开刀。
再说儿子如今深得皇上看重,难保有些人家眼红,就连她的娘家,因为小侄子的事,朝堂上就不知一回和丈夫儿子作对,还有这伴君如伴虎,小夫妻俩还是在一块儿的好。
“娘您放心。”苏锦绣拍了拍她的手安抚,“这一年多上都城中是发生了许多事,但这些不会影响到施家。”
“李妈妈年纪大了,我让喜鹊陪你去,她做事稳妥,以往也跟我去过几趟胶州,在外头要注意些什么她都知道,留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些。”
说完这些后施夫人又嘱咐了许多,恨不得将这么多年来的经验都授给苏锦绣。
当晚施夫人留在施府内没回别院,第二天一早,她亲自送他们出门。
……
马车到了东市外的码头,几艘船停靠在那儿,都已经装载妥当。
施夫人又好生嘱咐了一番,待苏锦绣上船,出发时,还看到了个熟人。
南药和施正霖一道从船舱里出来,见到苏锦绣后第一句便是恭喜。
两个人说了几句后有人从舱后过来,南药跟了过去,施正霖则送她进了舱内:“这艘船大一些,南药住后面。”
“南药怎么会在这儿?”苏锦绣生了疑惑,她要是没记错,南药是在翰林院当值的,这运送粮草的事怎么都扯不到翰林院头上去啊。
“他的官职只是挂在翰林院内,大都是奉皇上之命办事,之前不是去过一趟漠北,这回皇上就让他与我一同去关北门运送粮草。”
敢情他是闲差,听命于皇上,哪里需要他就去哪儿,这倒是挺符合南药的脾气,身为曲蟮北家的少爷,他也没有要继承家业的意思,反倒是自己来了上都城,在曲府里过的自在。
对于这样的安排苏锦绣挺高兴的,与熟悉的人合作,肯定是事半功倍,有他在施正霖身边,苏锦绣还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