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老韩的脾气,一刀宰了最是干脆利落。不过既然大小姐不让,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还能嫌弃什么大浪不成。”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岂能因为他是个孩子就如此放心。若是幼儿或许无妨,不过伊藤太郎已经这般大了,自然记事,只怕养虎为患。”见韩擒不以为然,简钰只得道,“不过是钰某的小小意见罢了,钰某并无意干扰将军的决定。”
韩擒见简钰说的郑重,脸色也凝重了几分:“既然钰公子这么说了,我老韩自当处置了此事。”
正如韩擒所言,那伊藤太郎不过是个孩子。韩擒既然言明亲自处置,简钰自然也不在将此事放在心上。思及此,简钰对于追究那一丝违和感的劲头也就熄了。
若是知道日后自己几乎为此丧命,不知又该作何感想才是。但是至少此刻,他自以为此事就此结束了。
陷阱
回到台州府,简钰才知道,相比夜戍将军而言,他们这一行竟然算是小有斩获。高舒夜按照计划围剿倭寇的老巢,可是当他们赶到的时候,才发现,倭寇主力竟然已经撤离了。
一夕之间,台州沿岸的倭寇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夜戍将军担心倭寇将目光放向了此时兵力相对薄弱的福建。可是过了半月,福建沿岸的守军亦传来消息,竟然也没有发现大批倭寇的踪迹。
得到这个消息,高舒夜不敢放松警惕,反而越发紧张了。自从倭患出现以来,大明海防第一次出现这般宁静却像是一场幻境。
“阿澈,阿澈——”简钰高声喊了两声,没有听到回应,便大大咧咧地推开了上官澈的房门,“咦~这么晚了,跑去哪里了?”
简钰推开凳子,拎起桌子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方进入六月,台州府却已经热得厉害,简钰喝了杯凉茶才压下心底的躁热。
“咚咚~上官公子,高管家吩咐奴婢给你送银耳汤,奴婢可以进来吗?”婢女微微抬头见房门开着,下意识地看向里面便见简钰站在房中,脸上微微一红,“钰公子,高管家吩咐奴婢送银耳汤过来。”
“谢谢!”简钰欣喜地接过了银耳汤,拿起汤匙舀了汤便往嘴里送,“高管家真是细心,这么热的天气就该喝完凉汤才好睡觉么!”
那婢女想说银耳汤是送给上官澈的,可是见简钰一脸满足地模样,红着脸道:“若是钰公子没有其他安排,奴婢先行退下了!”
“你叫什么名字?”简钰笑着问道。
“奴奴婢玉奴!”玉奴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简钰旋即迅速底下了头。心里却暗暗道:这钰公子长得真是好看,好像比小姐还要漂亮呢!
“玉奴姑娘,上官公子很快就该回来了,你再端一碗过来给他可以吗?”简钰喝着原本给上官澈的银耳汤道。
“钰公子不必客气,奴婢马上送过来。”玉奴连忙道。高总管本是让她送银耳汤给几位公子的。她想着上官澈的住处近,才先送过来,却不成想上官澈不在,简钰却在这里。
简钰喝过银耳汤,边等着上官澈回来。可是等了一刻钟,上官澈没有回来,玉奴也是一去不复返。许是受了闷热的天气影响,简钰渐渐开始犯困。
“真晕,该不会中暑了吧?”简钰扶着桌子站起身,颠颠撞撞地向床边走去。才走到床前,便一头栽倒在床上。
外面的蝉鸣渐渐轻了,就连那令人烦躁的夏蝉似乎也进入了好眠。上官澈却觉得意外地烦躁,推开窗户,月儿羞涩地藏在乌云后,天气越发地闷热了。
“啊——”宁静地将军府上空,骤然响起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声。
上官澈脸色一变,披上外衣,拿起床前的佩剑便往外走。才出了房门就见凌然和简梓涵身穿中衣从房中走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凌然一手提着衣服,一手提着佩刀急切地问道。
方才那一声叫的太过可怕,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是倭寇攻城了呢。
“不知道!”上官澈目光落在了简钰的房门上,皱了皱眉。
“奇怪!”顺着上官澈的目光看去,简梓涵揉了揉鼻子道,“这么大的动静难道四叔都没有听见吗?”
凌然连忙上前敲门:“四少,四少咦~竟然没锁门!”
简梓涵连忙上前,推开凌然冲进了房内。床上的被褥折叠的整整齐齐,丝毫没有人睡过的痕迹。
“这么晚了,四叔会去哪里?”简梓涵面露忧色。他与简钰说是叔侄,说起来简钰实际上还比他小一岁。两人自幼一块长大,简梓涵很清楚简钰不是那么没有交待的人,除非他遇到了什么麻烦。
与东厢唯有一墙之隔的后院,此刻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龙青青、王悦宁和苏妙溶因为是女子并没有被安排在客人住的东厢房,而是宿在后院与高舒意同一个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