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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谋君心(90)

“朕不会对神医谷做什么,朕只要知道,施家和你们的关系。”舒季清恩怨算的清明,救了便是救了,妻子的命是他们救的,如今妻儿的命也还得由他们帮忙保下,而施家的事,一样要算。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即墨背起了药箱,“师祖受人恩惠,弟子替他还报,其余一概不知。”

他刚迈步,舒季清的声音传来,“天色确实不早,即太医在宫中的时日也还有不少,改天,与朕好好说说这到底是受了何种恩惠。”能够让人报答到这种程度。

即墨顿了下脚步,很快消失在了门口...

舒季清回到内屋,再也没了睡意。

她查到的,等于他也知道了,禇家,金家,葛家,还有施家。

这远不是禇家案子这么简单的事,还牵扯到了国事,百年安稳,舒季清感觉到了有事要发生,当年舒家逼宫夺印,驱逐萧家皇族,屠杀无数相关的氏族人命来镇定朝野。

而今,从他被刺杀,或者在这之前,其实有过数次不成功的行刺开始,都透着一些预兆。

床上的人发出轻哼声,舒季清到床边,禇芷聆靠在内侧,疼痛过后即便是睡着了,身子还微微发颤,舒季清抱住了她,轻轻的拍着她安抚睡梦中的她。

不管以前受过那些苦,从今往后,他会一直陪在她身边,保护她...

最后的这半月时间,舒季清都留在了凤阳宫里,而几乎每隔一个晚上即墨都要前来,施针的时候他都陪着她。

他如何还要去计较自己的妻子在太医面前露了背,他唯一关心的是她的安慰,如果可以,他其实并不想要这么孩子。

而这个孩子的降生也来的突然。

五月初的一个上午,禇芷聆刚刚用过了早膳,正准备由宫女搀扶在屋子里走几回,忽然间猛烈的垂涨感传来,而也就是那瞬间,身下一股湿热,羊水破了。

随之而来的就是比常人更加剧烈的痛。

瑞珠她们赶紧把她扶到了床上,稳婆早就在凤阳宫内侍奉着,很快前来,禇芷聆不能再下床走动,靠在床上适应着一阵一阵的疼痛。

即墨很快和几名太医守在了屋外。

皇上还在早朝,荣喜赶去殿外请示,桂公公知道皇上心系,随即绕后进殿禀报,舒季清一听要生了,结束了早朝赶往凤阳宫。

就是无边无尽的痛,除了痛,她没有第二种感觉。

稳婆让她用力,禇芷聆实则已经麻木,就是这垂涨的痛,让她自觉的使力把腹中的孩子往外推,可每这样用力一下,她就觉得自己这身子好像是要两半脱节的撕扯开来,骨骼要伴随着下垂,跟着从她的腰间消失,断裂开去。

禇芷聆第二次晕厥过去的时候外屋的舒季清坐不住了,他要进屋子里去却被太后娘娘拦住了,最后是白嬷嬷出来带着两名太医入内,舒季清一直看着那门口,站在那前后踱步,心神不宁。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内屋稳婆换下一批纱布,屋子里满是血腥气味,禇芷聆被扎醒之后气若的很,这痛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苍白的脸上汗水淋漓,即墨取出扎在她手上的银针,“娘娘,等下十二针后你再用力。”

即墨没有往下说,这样的情况下若在生不出来,那这孩子就只能憋死在腹中,严重一些,一尸两命。

他的慎重禇芷聆看得分明,无论如何她都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此时下针早就没有感觉,一阵一阵的痛盖过了所有,伴随着最后一针落下,猛烈的垂涨敢促使着禇芷聆用力,稳婆的手推送着这个孩子,禇芷聆憋着气,紧咬着口中的纱布,闷哼了一声,穴位处的针生生被逼出了几分。

不知坚持了多久,随着稳婆开口,禇芷聆整个人泄了下来,瘫倒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

祈元十三年五月,皇后施氏诞下皇长子,皇上很快下旨封太子,天下大赦。

而此时的皇后娘娘还处在昏迷不醒中,直到孩子洗三她都没有醒过来,太医院的太医召了一批又一批,而即墨给出的回答也很简单,生产的时候她耗尽所有,到底要昏迷多久,还是未知。

当初被救的时候她昏迷了整整一个月,而如今,禇芷聆在生下孩子后的第十天才醒过来,醒过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要见皇上,也不是要看孩子,而是要召见即墨。

她太虚弱了。

靠在床上多说几句话都很吃力,她看着即墨,“你救我的时候,是不是把我肩膀上的胎记也除了。”

“不曾见肩膀上有什么胎记,不过右肩处的伤比较重,连皮带肉被剐了一块。”

听他这么说,禇芷聆默声了一会儿,“我那伤势,有可能摔成那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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