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二月,褚芷聆害喜缓解,四个多月的身子已经显怀,年底宫中事务繁忙,她也不休息了,从太后娘娘那里拿回了宫务,把宫中要准备的一些事都吩咐了下去。
有些事情她还要等皇上回来问皇上,这追溯的太久远了,她自己都觉得想象有些不可思议。
腊八过后出巡也即将回来,前几日刚刚收到了讯,也不过三五日的功夫就能回恒安城,礼部那儿早已经开始准备,等到十二月十三这天,出巡的船只终于靠了岸。
褚芷聆携众妃在宫内候着,晌午的阳光暖暖的照着,舒季清一入宫就看到了她,远远的站在那儿,宫装塑着身子显露出一点点的孕态,她脸上噙着笑,也是望着他,那笑容浸润在阳光下,瞬间驱逐了他数日来的舟车劳顿。
百官下跪迎接,褚芷聆怀着身孕只福了福身子,舒季清敛去眼底的激动,镇定自若的上前,拉住了她的手,轻扶着她起身。
众人面前说不了什么体己话,刚回宫舒季清也不能立即休息,褚芷聆带着妃子回了后宫,她还要接待跟着出巡几个月的贺美人和范容华。
只不过在凤阳宫中,气氛相径很大,喜的人喜,厌的人厌。
贺美人这个捡了大便宜的,如今回来这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很快是激起了妃子们的仇视心态,比当初定下秦德姬时还要让她们不爽。
褚芷聆说了关于祭祀的事,很快让她们回去休息了,玉茵扶着她进内屋,白嬷嬷进来替她按已经发酸的腰椎,语气里有些担心,“娘娘如今不过五个月的身子,再过几月可如何是好。”她今天出去迎圣驾,站了半个时辰不到就腰酸的不行,身子渐渐重起来,她开始觉得有些吃力。
“那就多躺着,别人走百步休息,本宫走五十步休息。”褚芷聆看得开,笑着让瑞珠去御膳房里准备膳食,侧了侧身让白嬷嬷换个地方按摩,眼睛眯了眯似是要睡。
白嬷嬷见她如此,手上的力道轻了许多,等到褚芷聆呼吸匀了,玉茵轻手轻脚的给她盖上被子,白嬷嬷出去,玉茵则守在一旁,看娘娘睡梦中还时不时蹙眉,细心给她掖好被子,心中越发的坚定...
褚芷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很长的一个午觉,抬了抬头,一旁的玉茵见她有动静,伸手扶她起来,在她背后放了一个靠垫。
端过一旁的温水给她漱口,“御膳房里的东西瑞珠已经领过来了,娘娘如今可否想吃。”
“端进来吧。”睡过一觉舒服很多,褚芷聆起身到了窗边坐下,玉茵把搁脚的地暖放到褚芷聆的脚下,又取了暖手的炉子给她,布菜舀汤,一样样都不假人手。
褚芷聆看她如此,也不说话,端着汤慢慢的喝着,玉茵让瑞珠留下来陪着自己出去取东西,在隔壁的烧水房里遇到了玉露,玉露瞥见她手里捧着的果子,又想起近日来玉茵的所作所为,重重的哼了声。
玉茵瞥了她一眼没理她,在盆子里兑了温水浸泡果子,玉露这边更生气了,大力的把舀水的勺子扔在了大水缸中,哗啦一下溅起了很多水花,玉茵在旁边被溅了半身,冬天冷水溅到脸上都能激起一股子战栗,玉茵回头看她,神色平静的伸手掸去衣襟上的水珠子。
“玉茵姐姐现在倒是好了,成了娘娘跟前的大红人了,什么事儿娘娘都让你去做,这点洗果子的小事姐姐都抢着做了,让我们这些可怎么办。”玉露的声音不轻不重,刚迈脚走进来的一个小宫女听到后立马就收回了脚,闪了个身消失在了门口,装作什么都没听到没看到。
“我们一同服侍皇后娘娘,你何必说的这么刻薄。”她们两个一起被分派过来服侍,都是尽心尽力的,皇后偏着欣赏一些玉茵,久而久之,玉露心中便不痛快,这不痛快在玉茵的家人都进了城,她弟兄还去了书院里念书时达到了顶峰。
“我怎么敢刻薄,现在就是求着姐姐给一条活路。”玉露眼见瞥见玉茵手上的一个镯子,这哼声更重了,“姐姐在施家和娘娘面前左右逢源,可是比我会做人多了。”
玉露说完,拎着水壶出去了,玉茵低头看了一眼镯子,转身洗好果子从架子上取了盘子装好,端向主屋。
到了主屋门口才发现瑞珠她们都在外头,玉露拎着水壶也在外头,玉茵就把盘子交给了瑞珠,拉着玉露到了走廊下,看着她挣脱自己,神情严肃了很多,“你发什么神经,娘娘器重我一些你就心里不平衡了?还是觉得我的赏赐比你多了,你心里头越不过去不舒坦!”
玉露把水壶往地上一放,脾气也不小,“那你出宫去了施家的事怎么不和我说,你这不是向施家抢功是什么,娘娘都派你出宫,从来没有让我出宫办事过,这下好了,施家也都赏给你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