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多来她都是这么伺候他起居,如今就算是成亲了她也没有假于人手,而是亲自替他换下了衣服,接过汗巾替他擦脸。
舒季泽没有全醉,但也近乎半醉,等碧痕和丫鬟替他换下了衣服,他撑起身子靠在床上看着床侧火红的身影,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眼底一抹迷惘,那背影好似很熟悉,他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喳喳。
待到碧痕回过头来,舒季泽看到她的样子,清醒了,她不是她。
“王爷,您感觉好些了没。”碧痕关切的看着他,拿着汗巾替他擦手,舒季泽皱了眉头,哑着声,“你现在是恭婧王妃了,这些事留给下人做就行了。”
仿佛是没看到他眼底的不耐,她伸手温柔的扶了他靠到床沿,接过丫鬟手中的醒酒茶,柔声道,“别的事都能交给下人,服侍王爷就是臣妾应该做的。”
说罢,端着碗要喂他喝醒酒茶。
舒季泽伸手接过碗一口饮下,碧痕起身,到屏风后换下了衣服,等丫鬟出去屋子里仅剩他们两个人,舒季泽先躺了下来,闭目养神,这新婚之夜,他好像没有打算继续做些什么。
碧痕合衣躺了下来,窗台上的红烛映衬着整个屋子都泛着喜气,床帏内却安静的很,碧痕转头看这个安静闭着眼睛的男人,眼底的爱慕的依恋不言而喻。
她爱慕他,在这王府中,又有哪个姑娘不爱慕王爷呢,但只有她变成了他的王妃,能够真真正正的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为她生儿育女,不论娶她缘由是什么,他总是在意她,看得到她的。
碧痕没有伸手去触碰他,尽管她多么想要伸手抚摸他偶尔皱一下的眉宇,她安静的等着,等待着时间过去,等待他呼吸声渐渐粗重起来。
这个过程说长并不长,但对她来说像是一个世纪那么久,她转过身背对着他,并没有系牢的睡衣因为她的动作敞开来,香肩外露。
过了一会儿,她感受到了他的靠近,呼吸声,热气,直到她被他搂在怀里,炙热的像是要把两个人融烧在一起,他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低叹了一声,还来不及去听清楚他说什么,一个翻身,她被他压在了身下。
帐内旖旎环绕,春/意弥漫......
褚芷聆是在恭婧王大婚的第二天才见到了恭婧王妃,恭婧王带着她进宫拜见太后,在延寿宫被拒之门外,求见将近半个时辰太后都不为所动,最后还是皇上派人去把他们请到了凤阳宫来。
看到的第一眼,褚芷聆觉得这个女子不卑不吭,极能隐忍。
可当恭婧王妃也抬起头看和褚芷聆对视时,莫名的熟悉感在她心头绕开,于她而言,生命中除了家人之外,最熟悉的就是她了,她怎么会辨认不出来。
褚芷聆和她对视着,直到恭婧王妃冲着她宽厚一笑,撇开视线,她的心中久久难以平静。
又不像了。
眼神像,可神情和言行都不像。
一旁的舒季清发现了她的不对劲,转头看她,褚芷聆笑了笑,随即把视线落在他们夫妇二人身上,“之前不曾问,宫外传着许多,本宫险些分不清了。”
“朕也是好奇的很,二弟都不曾为谁这么求过。”舒季清配合她揶揄了一句,舒季泽的视线扫过舒季清和褚芷聆相握的手,低头眼底一抹隐晦,再抬头时脸上是随性的笑容,“最危急的时刻能见真情,臣弟有幸遇到了。”
为他挡了一剑险些丧命却不求回报,陪着他经历了这么一段事情,两个人在濒临绝望中建立起来的深厚与信任,所以他决定娶她。
除了这个理由似乎也找不出多惊天动地的原因来解释了。
恭婧王就是这样的性情,喜欢了便是喜欢,随性的很,舒季清了解,褚芷聆与他认识许久,接触也不少,也了解。
但在看到恭婧王妃时,褚芷聆脑海中许多事情又被颠覆了一番。
褚芷聆笑靥看着恭婧王妃,“弟妹,不如我们出去走走,将来进宫的次数只多不少,先带你熟悉一下这宫中。” 继而看着舒季泽,“就一会儿,恭婧王可舍得?”
“有娘娘领着,有何不放心的。”舒季泽轻轻的拍了拍恭婧王妃的手,“你跟着皇后娘娘出去走走,我与皇上有要事商议。”
恭婧王妃很顺从,起身朝着禇芷聆和舒季清行礼,安静的等着禇芷聆先出去。
禇芷聆没给她跟在自己身后的机会,到她身边伸手拉住了她的手,状似亲昵的拉着她走出了屋子。
她们的身后跟了七八个宫人,走到花园时宫人就跟的有些距离了,禇芷聆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松开,直到走至亭子外,禇芷聆那笑靥收了起来,没有看恭婧王妃,只是望着附近花坛中的月季,声音似目光一样悠远,“妹妹可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