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降临(20)
口气这般狂妄。
风橪被他说的心里一阵发悸,警惕地看向他,十指将身上的衣服抓得更紧。
聂将心用余光浅浅扫了一眼溟宋嘴角的那一抹邪笑,快速的站起身,目视前方,声音冰冷:“事不宜迟,我这就去铲除夜狼妖一族,你最好和溟宋晚上行动。”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聂将心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溟宋才朝她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脸色黯然:“你说她就这么死了,我是不是就自由了。”
风橪霍然抬头,眉心狠狠一皱,猛的站起身,咬牙道:“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聂将心她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把你留在她身边。”
她说着就拔出身边的利剑贴上溟宋的脖子,大声嚷道:“说!你是不是巴不得让她死。还是——你已经准备好要杀了她了,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溟宋薄唇微微一动,抬手握住了剑身,露出目中无人的神态,炯炯目光盯着她看了半晌,沉声道:“连聂将心都不敢杀我,就凭你,如何杀得了我。”
“你觉得我不敢?”风橪声音抬高了一分,仰着下巴看溟宋。
“不是不敢,是不能。”溟宋敛笑看向她,手指一用力,“咔嚓”一声,剑已经断成了两半。
断剑落地,风橪的呼吸骤然一紧,突然间,她手上的神经抽痛,正要握剑刺去,手上顿然脱力,她心跳一滞,看见手里握着的剑“嘀呤”一声落在凳子上。
“就你这种程度的除妖师还妄念什么要除妖?实在可笑。”溟宋从衣襟里拿出几块碎银子放在桌面上,转身走上了楼梯。
风橪愣在原地,眸中只剩一分为二的断剑,她下意识的握住了手,只是瞬间,深埋许久的痛苦被毫不留情地翻起,绝望的滋味在心头上翻涌。
这把剑竟然——断了?
父亲留给她的唯一信物,就这样毁在一个妖的手中,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念想被毁,却无能无力。
这样无能的自己,做除妖师,究竟是为了什么?
她沉沉的垂着头,眼中滚动着失落的泪光,不过片刻,已经蹲下身子轻声恸哭起来。
隔座的一个青衣男子面无表情的将茶杯递到唇边,指尖温柔的按在杯边。
“大人,这样也没有没问题吗,不需要去帮助她吗。”繁月站在楼泽的身边,用自己的身体完全挡住了他,目光轻柔的落在断剑之上,“剑断灵灭,如今这世上,已经无人可以护她了。”
“你想说什么。”楼泽的眸色隐晦不明,声音清冽幽缓,音色像被雨水洗涤过了一般,黑亮深邃的双眼像是要把人的心事活生生挖出来一般。
“没,没有——”繁月避开楼泽的视线,最后沉默着低下了头。
语毕,楼泽绝然的站起身,在一阵扰人的哭声中,迈着轻缓的步伐离开了客栈。
百城入夜,月色顿现。
风橪将两柄断剑别在腰间,漠然看向溟宋,启唇道:“今天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李亭玉。”
“不是害怕被我卖了吗,怎么,改变心意了?不过,这好像不是有求于人的口气吧。”溟宋坐在床边好一顿冷嘲热讽,丝毫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我也没说要你跟我一起去李府。”风橪暗怒,翻翻眼皮白了他一眼,转身就要推门。
“你打算一个人去?”溟宋轻笑一声,已然站起了身,双臂环胸,顿步在风橪右边。
“是又如何?”风橪堵气回了一句,推开门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溟宋不语,默然跟在她身后。
风橪因为早上的事还在生溟宋的气,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溟宋不以为然,加大了步伐与她保持一定距离。
“你别跟着我!”就这样走了一段路,风橪终于沉不住气,转回身朝溟宋大吼一声,脸色微微涨红。
“你以为我想跟着你?”溟宋无奈撇了撇嘴,不动声色的补充道:“你做事不经大脑,我可不想因为你的冲动鲁莽给你做陪葬。”
“你说什么?”风橪不解的轻轻皱眉,手抚在剑柄上,思虑片刻,犹豫着回,“如果是因为聂将心,你大可不必这样做。”
“聂将心可没你这么话多。”溟宋不耐烦的别过头,无心再与风橪交谈,伸手扯着风橪的胳膊,与她一起翻墙进入李府。
由于来过李府几次,风橪对于李府的设计已经轻车熟路,很快,就带着溟宋找到了李亭玉的房间。
风橪安静的趴在房顶上,企图拨开砖瓦从上面跳下去。
溟宋冷不丁多打量了她两眼,撇嘴噤声。
蠢货。
就在风橪好不容易挪开了第一块房瓦,溟宋已经落在她身后拽住她的衣襟将她拽下了房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