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耳塞塞到耳朵里,沈焱全身放松,募地一阵嘹亮悠扬且奔放的嘶吼炸起,他愣是惊得连害怕都忘了。
“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咳咳参北斗啊——”
靠!这二愣子竟然听这种歌!也太跟不上时代潮流了吧!
沈焱一边腹诽,一边继续忍受听觉折磨,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俨然一副吃好洗好准备入睡的姿态!
“寇刃,我撬你八辈祖宗的祖坟!”沈焱在黑暗中竖中指,话音渐低,嘀咕一句,“靠,床还挺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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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刃将根据地转移到司令部,连着几天都忙的不可开交,一边要听手下汇报军区情况,一边还关注高无奇对苏沐然的调查,甚至那批军火的动向,他也要一五一十全部过问。
苏沐然逃跑,寇刃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程枫,直接利用特权让高无奇与其交涉,可是苏沐然根本没回他那里,找出苏沐然是迟早的事,可寇刃不想这样耽误时间,况且还有找不到的微妙可能性。
除此之外,寇刃也没少在沈焱身上下功夫,可惜沈焱油盐不进,简直把小黑屋当成五星级宾馆来住,为此,寇刃特地提前召回泰漫,让他在沈焱面前多吹吹耳边风,劝他别那么固执。
第一次,寇首长感觉到深深的无力感。
据泰漫报告,一:老爷说他什么也不知道。二:老爷说别想从他这得到任何消息。三:老爷问黑屋里太简陋了,能不能多添把椅子。
寇刃气的把书往泰漫脸上摔。“要椅子干嘛!有地方放吗!他要把椅子放床上当马桶用吗!”
泰漫一脸无辜,他只是如实禀报而已。
等泰漫离开,寇刃满脸冰霜情绪还没平复,警卫又来禀报:闻小姐来了,说要见自己。
寇刃直觉这跟沈焱有关,刻意多待了会让心情平缓,觉得自己不会再冷着脸想要吃人似的,才跟警卫说让闻晴进来。
闻晴是怒气冲冲来的,结果被寇刃晾了半小时,再大的怒火这时候也早熄了,可怒火熄了,余火仍在,她一见到寇刃就扬眉,刻意拿脚往地上跺了跺,不管不顾的冷声质问:“我听说你把屈夏既关起来了?”
寇刃不动声色,“是。”
这句话瞬间把闻晴濒临熄灭的火焰点燃,一股热流涌上心头,闻晴冲到寇刃办公桌对面,到底有几分畏惧没敢拍桌子叫阵,可也气势不低。
“他怀孕了!这你知道的!你怎么能把他关起来!你到底有没有做父亲的觉悟?那是你的孩子,不是哪个路边偷的野草,你就不能对这个为你生孩子的男人好点吗?”
闻晴这么一闹,寇刃反而冷静下来,“我对他不够好吗?他犯了我的忌,我也就把他关起来,不仅好吃好喝供着,还怕他冷特地放了一张床进去,他现在指不定多潇洒。”
闻晴急了,“有什么能比这个还重要?我真想不通,你就为了什么犯忌,把屈夏既给关起来!寇先生,我真是看错你了!你根本就是冷血!”
“冷血……要不是看在孩子份上,我决不轻饶他!”寇刃语气平缓,却隐隐透着一股冷冽,语气掷地有声,完全无法怀疑话中的真实性。
“你——”闻晴瞪大双眼,“寇先生,你对屈夏既就没半点感情吗?我看得出屈夏既的变化,你当然更看得出,你认真想想,你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意识到跟寇刃争辩纯粹无用之功,闻晴尝试另一种方式。
寇刃沉默,他紧蹙眉头,无法抑制的被闻晴带到这个自己从没想过的问题上,自己对现在的屈夏既——或许是另一个人,真的就没有一点感觉吗?!
不!不是的!寇刃想起屈夏既接二连三的反抗,对方眉眼间都带着自己喜欢的跋扈与固执,不敢轻易认输,就算逼到绝境,也总会想办法翻身,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厌恶对方。看到对方时会有些莫名的感觉。
寇刃突然觉得害怕,害怕自己有一天,会无法控制的喜欢上‘屈夏既’。
这样的念头刚起,瞬间就被掐断,寇刃脸上的表情发生微妙变化,很快恢复如常,镇定驽定道:“没有。”
没有,也不能有。他决不允许自己背叛!除了沈焱……除了他……
寇刃目光落在阳光透落的暗影里,脑海莫名的、就突然出现两个人——
一个是沈焱,一个是屈夏既。
——真的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寇先生。”闻晴怒视着寇刃,半晌才深呼吸开口,语气颇为不善,“我觉得这孩子真该由您来生,您实在得借母性光辉沾点人气。”她连讽带刺,没留半点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