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能将血凤凰、鬼医明月与情蛊来做比较的,大概也只有这一个人了吧。
然而情况并未改观,克制情蛊的药力似乎越来越薄弱,有时候念凤夭靠的近了,桃之便会产生微微的痛感,一日一日,药力越来越弱,第五日,念凤夭已经不敢再轻易接近桃之。
可偏偏一句话,一个微笑,都能让心中情动。
桃之疼的受不了,便想到,自己身上中的毒,或许不止这所谓的情蛊。
念凤夭,她家夭夭,才是用在自己身上最强的毒药。
偏偏这毒药,桃之乐意得很。
第十日,户倾城终于出现了。然而却没有看见偌无扇的身影。
念凤夭喜出望外,立即拉着自家爹爹要进屋去,然而左看右看,就是觉得不对劲。
户倾城主动解惑,“回来的路上遇到几个碍事的,偌无扇被缠住了,不用管她,我们先进去。”
话虽如此。念凤夭还是担忧问道,“师父她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不过是鬼斩宫几个搂搂,还没被她放在眼中,若是死了,那也怪她自己。”户倾城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冷。
“爹爹,你与师父以前有恩怨吗?”念凤夭就是觉得这两个人怎么看怎么怪异,而且,爹爹对师父的态度极为冷淡。
“我跟她没仇,不过是因为一个朋友……”一个朋友。唯一记得的,便是那人始终谦和的笑容,温柔的像是化不开的水。
他一直想不通,这世上,竟还有人能对这样的人狠下心,偏偏那人是个死心眼,一心一意只想留在她身边。
一个有情,一个无意,待到决定放手之时,才幡然醒悟,又想要将那人强制的禁锢在身边,绕来绕去,只能是孽。
“那个朋友,就是师父一直守着的那个人吗?”
户倾城没有回答,他缓缓的朝着台阶走去,阳光将他的影子拉的很长。
“可是我觉得,师父与爹爹是朋友,而且师父是很温柔的一个人。”念凤夭在他身后开口。
户倾城一刻也没有停顿,“你不懂。”他开口。
温柔的人,那个人如果也算得上温柔的话……
桃之半躺在床上,被褥随意的盖在身上,她手指紧扣着床沿,表情极为痛苦,额头冷汗淋淋而下,脸色也苍白了几分,然而大脑却十分清醒,痛感越是强烈,对周围一切声响便越是敏感。
推开门,户倾城便意识到了此刻桃之体内的情蛊再次复发。
“父亲……”桃之抬起头,极为艰难的开口。
户倾城示意她不要开口说话,此刻即使是说话也会消耗大量的体力,原本想要再等上一段时间,如今看来,必须立即行动了。
情蛊发作的次数过多,会对身体有极大损耗,甚至精神都受到摧残。
“夭夭,过去桃之身边。”他从衣袖中取出许多各式的小瓶,瓶上并未标示,显然是匆忙制成的,而且他自然是有把握,从中分辩出自己所需。
念凤夭一动不动,有些着急,“爹爹,我过去妻主会更难受的。”
“这次必须完全祛除情蛊,所以务必让它完全活跃起来,我才能找准情蛊所在的位置,在情蛊保持沉睡状态下,我根本没办法施针。”户倾城一边摆放物品,一边解释。
一路奔波,此刻还未来得及歇上片刻,便又要进行这大量消耗体内与内力的事情,若是放在以前,恐怕便是有人搬来金山银山,自己也是动也不动一下。
二十年了,其实很多东西真的改变了,他不得不承认。
“可是……”念凤夭依旧迟疑,这样痛不欲生的疼痛,他觉得太残忍。
最后还是桃之开口,“夭夭,过来吧。”
念凤夭咬着牙,心情沉重的走到桃之身边,桃之伸手,便将始终不愿靠近自己的念凤夭拉到了身边,手臂一揽,两人便紧紧靠在一起。
几乎刹那,钻心而尖锐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如同有一把尖刀,硬生生的割裂着肌肤,桃之脸色惨白一片,再没有一丝血色,牙关紧咬,血液瞬间充斥了口腔,身体在颤抖,因为那股剧烈的疼痛而剧烈颤栗。
疼痛越来越强烈,桃之几乎以为自己立刻会晕厥,然而她没有,越是疼痛,大脑便越是清醒,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自己,维持唯一的知觉。
念凤夭也感染到了这份疼痛,只是他如何也感受不到,他只能看着桃之因为疼痛而簌簌发抖,看着她嘴角鲜红的血液划过。
揽住自己的手臂微微收紧,他心便也跟着痛了起来,看着看着,便感觉眼前一片迷蒙,泪水朦胧,什么也看不清。
他想要逃开,他想要找一个地方,永远的藏起来,那样的话,她就不会这样痛苦了,都是因为自己,如果就这样离开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