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只有兄长总觉大郎对她不妥之处颇多,现下嫂子也亦如此,萧玉珠只能道她家大郎不是萧家人,得萧家人的心确是要比她困难些。
“长南跟九皇子处得如何?”闲说了几句,一等坐下,暮小小让下人退到了几丈外的长廊上守着,与萧玉珠谈起了这事。
“长南说九皇子仅比他大上一岁,但见识却远胜于他,这几天每晚一回来,都还要拉着他爹补课呢,”萧玉珠说到这笑了起来,悄悄与嫂子说,“我看我家大郎也是好学得紧,白天暮先生教了儿子什么,他一字不落地要问下来,偷偷地学。”
暮小小哑笑了一声。
这狄家妹夫确实是个好学的,就是现今还常往他们家书房来顺书看,萧郎也是个疼妹夫的,知道他好学,也是想尽了法子四处搜刮书本回来,去了他们暮家两次,每次他都要跟她父亲求些书来,惹得她父亲对这个女婿更是看重不已,别提有多喜欢,而就是别国文字的书,萧郎也是寻回来了不少给妹夫。
说来,无论是对妹妹,还是对妹夫,她的萧郎都算得上尽了全心全意了。
“好学是个好事,”暮小小朝靠着她肩头的小姑子淡然道,“好学之人心正,给你省不少麻烦。”
萧玉珠笑出声来,不知该应还是不应。
“十月初八,是我们易国的国庆之日,那天也是九皇子的寿辰……”扯过闲谈,暮小小说起了正事。
“这个我知道。”萧玉珠的身形一正,脸上也笑也淡了些,看向了嫂子。
她还记得,当年就是因为九皇子的降生,易国才加了恩科,他们家大郎才在中了秀才之后又可来年就参加秋闱,无需另等三年再待秋闱。
狄家就是因大郎的连连中第才真正起势。
“今年是九皇子的十周岁生辰,暮家人庆周不庆虚,到时我们暮家为庆贺之事,我祖父会带着我父亲和众多叔伯下山来京……”暮小小朝小姑子淡淡道,“你现在所知道的暮家居多可能是市井街坊传讼的那些话,但我家暮家于易国之功,不说开国,也不从前,就说这些年的,凡京中的名门望族也是心中有数,当年我二姐嫁入皇家当太子妃,可是有数不胜数的金银珍宝充入了国库,我二姐那一嫁,带走了暮家上下八成的身家……”
萧玉珠听得不敢吭声,暮家八成身家有多少她也不敢算。
“听了这个你就知道,为何皇上从不提休后之话……”暮小小淡道,“在举朝都往皇帝碗里抢银子藏在家中的时候,是暮家倾全族之财充盈了国库,供了那几年打仗的四方军士,各地赈灾之款,那些臣子有脸提休后之话,但易家皇家,可没那个脸。”
二姐为保暮家安宁,自愿嫁与皇室,而暮家为保暮家女一世平安,倾全族之财为皇后买了一个护身符,可饶是这样,还是有的是不要脸的想取她姐姐代之,坐享其成。
“这事玉珠不曾耳闻过。”萧玉珠沉声道。
“这事,”暮小小说到这自嘲地笑了笑,“嫂子也就跟你说说,我二姐你早晚会见的,你见着了她,就会明白,皇上为何非放着那么多绝色之花不采,非要扰她清静了。”
萧玉珠听得不是很明白,但也没多问。
“国庆当际,”暮小小摸着肚子,“那时正值我生产前后,有许多事我不便出面,只得拜托你了。”
萧玉珠也就明白了嫂子这次找她是何意了,原来为的是提前商议应对之事。
“只要嫂子用得上我的,嫂子尽管说就是。”萧玉珠当下想都没想,微笑回了话。
“如家那边,这几天说那位七大爷要取那位兰先生为妇,你也收到请帖了?”
见萧玉珠点了下头,暮小小翘起了嘴角,与萧玉珠道,“这次你就去上一趟,再会会那位有名的兰先生罢。”
“如家还不知兰先生……”说到这,萧玉珠柳眉一扬,眼里有着不解。
“兰家女子与大皇子的瓜葛藏得甚深,只有我等知道,大皇子也不会在此事透露什么风声,想来也要等如家入了他的瓮洞,他才会出声,那时如家想摆脱他也是不易了。”
“那如家归了那边,可不就成了那边的助力。”
“嗯,”暮小小点了头,“皇上还是想借此脱如家一次大皮,如家这次又见风使舵扳对了位置,但今年的监考他还是让众人把他抬了上去,他这次逃过了,没褪成皮就不会记心,下次,他还会使法子,让众人替他得偿所愿。”
如家当了这么多年的主考官,门生已经遍天下了,满朝文官有几个不给如家脸面?可如家还是不懂收手,为免还有下一次,皇上想放过这一家子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