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萧知远上朝,冷眼一扫,嘴角一挑,当天就没几个人敢跟他眼睛直视,即是清流那边的如公之流,也皆垂下了眼,没人想和他对视……
这时候,是人都想起了萧知远考课院密使的身份了。
左家那边,像是突然醒悟了起来,有点像要息事宁人,但他们家也不知触了皇上哪根筋,左妃突然以在宫中谋害大皇子生母佟妃之名,被打入了冷宫。
就一夕之间,就萧玉珠听来,左家好像就完全闭了嘴,京中那传得也挺热闹的说皇后妹妹打断了皇上爱妃亲弟弟腿的事,突然一下子,就没人说了,取而代之的全是左家亲家公张溱的风流韵事。
而春闱后,萧元通也带着几个外孙儿回了京,狄禹祥也带了萧玉珠过去接儿子们回来。
乍见到萧玉珠,长福就不愿意离开母亲了,一直扯着母亲的衣角不放,等外祖要去歇息的时候,他也不愿意离开外祖,扁着嘴看着他要离开的外祖,差点哭出来。
“外祖,我送你去歇息。”狄长南摸了摸长南的头,朝外祖道了一声,又回头跟长福道,“你愿意外祖累着不歇息,只为陪你么?”
长福摇了摇头。
“那我送外祖回屋?”
“哥哥你送罢。”长福舍不得,但还是点了头,这时他外祖关心地朝他走来,蹲□看他,长福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抬头看了看母亲。
萧玉珠也蹲□与他平视,微笑着问他,“外祖对长福很好?”
“嗯。”长福靠进了她的怀里,朝疼爱他的外祖不断地看。
“那长福就更要让外祖去歇息了,长福跟哥哥一起去送外祖好不好,娘就在舅母那等你回来?”萧玉珠柔声地道。
“那……娘要等我?”长福着实是有些想母亲了,他已有好久没看到她了,身边照顾他和哥哥们的人都是男仆,他已经很想念会温温柔柔跟他说话的母亲了。
“好,娘等你。”
“那长福跟外祖一道走走。”萧元通也是舍不得恋眷他的小外孙。
看着父亲又带了大小两个外孙出了门去,狄禹祥这时朝妻子点了下头,带着长生长息随舅兄出了门。
萧玉珠则扶了一直坐着微笑看着他们说话的大嫂,扶她回屋。
萧家前天进了刺客,暮小小动了剑,身子有些不妥,如若不是公爹回来,她也不会下床,萧玉珠是今天直到快要进萧府,才被夫君告知大嫂遭刺之事,这事因是瞒了下来,更是不能让她爹知道,所以萧玉珠一直装作没事人一般,而等父亲一走,她也不想在一直微笑的嫂子面前面露担扰添晦气,所以姑嫂俩都很平静,皆从从容容,只是往回走的步子有些慢。
“如果不是长南他们离了你们太久了,我还想留他们在府里多住几日呢。”暮小小笑着道,那日上府刺杀的人是杀了她的丫环,扮作了丫环近了她的近身才动的手,她虽一时反应过来了,但也因动了力,这几日都有些小心,见小姑子扶着她小心翼翼,她也是心知她这小姑子应是知晓了。
“嫂嫂若是想,想留他们几日就可留几日,”萧玉珠微笑着道,“但长南他们落了不少功课了,他们爹着急带回去考验他们一番,等他们在家吃够了他们爹的苦头,我就送他们过来到你这里来避避风头,你看可好?”
“好。”暮小小不禁因她的笑失笑。
暮小小进了屋,用了药,没一会就睡了过去,萧玉珠在嫂子身边守了一会,直到下人来叫她,这才出了门去,带着孩子们与兄长告别。
走之前,她与兄长轻声道,“我想过两天再来看看嫂子,您看如何?”
“想过来就过来罢,”知道妹子担心,萧知远柔和了脸色,与她道,“哪天来,先派人告知我一声。”
说罢,顿了顿,与她轻声道,“就是到殿试后都会不太平,路上不安全,哥哥怕你过来遇上贼人。”
萧玉珠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到了马车上,三个小的轮翻跟他们父亲讲他们在别庄玩过的事情,他们放了风筝,摘过菜花,还挖过蚯蚓钓鱼,这些在他们来说,都是顶顶好玩的事情,都想跟他们爹说上一说。
只有长南像跟母亲心有灵通,一直安静地坐在垂下眼睑想事的母亲身边,靠着她的肩,静静地陪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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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闱后就是阅卷,萧知远是监察,今年的阅卷之地也是设在考课院,那是他的地盘,所以他要日日都呆在考课院应对,不出差池,狄禹祥则每天都要带着二郎他们出门拜访同乡的学子和一些士大夫,也是不得闲。
萧玉珠想去陪嫂子,但府中不断有人送急贴过来拜访,她时时都得在家中候着,出不了门,再则兄长跟她通过气,她要过去得两方都打点好,所以她这门现在也不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