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又是有话要跟她说,赖云烟摇了摇头。
她进了内屋,没有屈腿坐于案桌前,而是坐到了椅上,背靠着躺椅,手支着头,舒服地靠着。
“娘说你身体不适,就未前去了。”魏瑾泓坐于案桌前,给自己倒了杯冷水,轻抿了一口。
赖云烟眼睛掠过他,道,“倒是给我找了个好理由,魏大人是想我放过她?”
魏瑾泓未语。
“那就是了。”赖云烟笑了笑,又道,“魏大人腿上的伤不疼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魏瑾泓以前的这本事,没想现在还有。
“震严兄再两个月就要成亲了。”魏瑾泓转了下手中的杯子,温和地道,“江大人这时正游历黄山。”
赖云烟以为自己活了三世,算来也是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定力肯定要比一般人好上许多,但听到魏瑾泓的这句话后,她的牙齿还是忍不住地上下颤抖。
“我说了这些话,你才会听我的,是么?”魏瑾泓朝赖云烟笑了笑。
他再怎么努力对她释放好意,她也当狼心狗肺,非得逼他说重话。
上世如此,这世也如此。
他以为重来一世,他对她克制容忍,在那么多年后,她总会知晓一点他的心意。
可是没用。
魏瑾泓笑带悲意地看着她,赖云烟回视着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了下来。
好长的一会,心中的怒火全部压抑了下去后,她笑着对魏瑾泓说,“恭喜魏大人,这次您又赢了。”
说罢,又笑了两声,道,“您母亲真是好福气,生了您这样一个能干,又贴心她的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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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赖云烟成婚三月的时日还是未过,不能出门。
以前丫环还能出个门,现在也不能了。
赖震严这天来看她,她才知,兄长来看她,也被魏母推说她身体不好,要静养,就没让他过来看她。
“外面都传我成病美人了罢?”赖云烟笑着与兄长调侃自己道。
“慧芳说,她给你送了几次信,你一封也末回。”
赖云烟笑笑不语。
“信呢?”赖震严看着她问。
兄长眉眼间尽是阴霾,赖云烟也仔细地看他,问道,“哥哥,最近可是出了事?”
她现在一步都动不得,明线因魏母不能再出去,暗线用了两次了,怕被魏瑾泓顺腾摸瓜查出来,她这段时日也没动,外面的事她一概不知。
“我问你信的事。”
“我问哥哥外面的事。”
无视赖震严的厉声,赖云烟犟上了。
“多嘴,休得无礼!”赖震严拍桌。
他们这次谈话,都不像前几次那般谨慎,而是火冒三丈,什么话都从嘴里说了出来。
可见,他们都过得不好。
赖云烟因他的发火沉默了下来,赖震严自知自己的语气过于严厉,他冷着脸僵在那,一时也没有再说话。
“信没有收着。”赖云烟先退了一步,她本不想因兄长再担扰她。
可想来,是瞒不住的,他心重,什么事都看在眼里,不说并不表示他不知晓。
“我料也是如此,回头我会与小厚说,你不必担心。”家中肮脏,赖震严料想魏府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这时本不想再管妹妹的事,可一想到前几次她依赖看着他的眼神,他这心就万万放不下去。
没有他近在眼前看着,她会如何?怕也是像他们的娘亲那样,花容正好,却蓦然凋谢。
“慧芳那等心胸,必会知晓我的难处,不会与我生气,哥哥不要为我担心。”赖云烟笑笑,轻声地道。
“嗯。”赖震严颔道。
“待三月一到,我就去拜见她。”宣朝规矩,新妇三月后,就可与各家内宅走动。
“还有七日。”赖震严算了算时间。
“是。”
“在外,不要说人的不是,那只会是你的不是。”赖震严抿着嘴,轻声且冷淡地说出了这句话。
“云烟知晓。”赖云烟笑了起来。
他替她,连亲娘的心都操了。
他那么好,她怎么舍得让他为难。
“哥哥。”
“嗯。”
“外面的事。”赖云烟提醒道。
“与你无关,不必知晓。”赖震严缓和了神色,对她道,“瑾泓这几日忙于朝廷上的事,不能久留于内宅,你自己多注意些。”
闻言,赖云烟拿帕的手一紧,看向他轻声地道,“夫君跟你说过什么?”
“他说等些时日,等你与他有了孩子后,他再多抽些时日陪陪你,你就会好过了。”赖震严说到此,欣慰地一笑,眼睛若有若无地掠过了妹妹的肚子。
赖云烟坐在那,用了她所有的克制力,才没有讽刺笑出声来。
孩子?魏瑾泓真是打得好一番如意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