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一落,魏瑾泓已点了头。
赖云烟头一倒,脸贴着了他的脸,手抱着他的脖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两世啊,魏大人,不是两时辰,不是两天,而是两世,我们竟然还在一起,我没有把你捅死,你也捺住了没泄恨而去,你说,是不是月老把我们的红线绑得太死?”
“嗯,”魏瑾泓拿过从她身下掉下去的被子盖住了她,与她淡淡道,“不是绑得太死,而是你太狡猾。”
“哪有?”
魏瑾泓笑了笑,没有出声,在看得她脸上的笑后,他摸了摸她的脸,语气柔和,“你虽然狡猾,但太过小心,不过这也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
赖云烟笑而不语。
“是我的错,”魏瑾泓加重了这句话的口气,“你一直能独挡一切,你知道怎么保全自己,你厉害到让我们刮目相看,皇上忌讳你,而我想依靠你,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勉强你太多。”
他需要她,才能走到西地,才能让她帮他撑起魏家。
“好,都是你的错。”他要承认错误,赖云烟也顽笑般地点了头。
“嗯。”魏瑾泓也点头。
“什么错不错,”赖云烟止了笑,摇头平静道,“错也好,对也好,也走到了这遭,你为我做的又何尝少了,我心里知道,这世上没什么是黑白分明的界限,错的能成好,看似好的也能成坏,我都知道。”
他利用她,何尝不是在逼着她往前走,逼着她想方设法保全家人。
说起来,都没什么对错,只是世事如此。
“你说的事,我明天会写信给世宇。”魏瑾泓转了话。
“那就好。”
“仗还是有得打。”
“现在不是打仗的事,怕瘟疫,也怕……”
“你怕太子报复?”
“嗯。”
魏瑾泓想了一下,转脸看她,“你是怎么想的?”
“防患于未然。”赖云烟只说了五字。
过了几天,外面来信,外面果然打成了一锅粥,太子打岑南王,又说岑南王身出巫师之地,瘟疫是他放的,这让叛军群情激愤,已向岑南王开战。
这时本与岑南王结盟的宁国迅速弃了岑南王,也派军攻打岑南王军,打算分一杯羹,还有几个国家正在隔岸观火,打算趁火打劫。
一夕之间,岑南王成众矢之的,这是魏瑾泓与赖云烟始料不及的。
“不行!”魏瑾泓看过信后就站了起来,“岑南王过后怕就是魏家了。”
赖云烟拿过信匆匆一看,问魏瑾泓,“子伯侯那有什么消息?”
“没有消息。”
赖云烟想了一下,抬头问他,“你什么打算?”
“助岑南王。”
魏瑾泓做了决定就开始写信,但在刚把信写完,招信使进来的时候,突然,山崩地裂,只一下,天地就好像要倒个头,屋子顷刻打转。
妻子的榻椅这时抛在了空中,魏瑾泓奋力一振,把她接往按在了怀里,这时头上的悬梁屋盖往下扑,打在了他往下掉身体上。
☆、213
魏瑾泓一个急速翻身,往门边滚去,在房屋倒塌之际,把怀中的人送出了门,用最后一丝力气也相继翻了个身。
一阵地动山摇停歇之后,赖云烟扶着被磕破的额头颤颤危危起来,四处望去,那看不清东西的眼睛一片茫然。
待视线清晰了一点点,才模糊觉得脚边躺着的人应是是魏大人,那男人趴伏在地,不知是死是活。
她倒跪在地,地底还阵晃动,远处传来了下人叫他们的声音,她看不清,不为所动把人翻过了身,沾血的手指往那人脸上一摸就知是谁,她把指往魏大人鼻前一探,探得呼吸是热的,她一把跌到了地上,这才记得头疼,在一片地动中呵呵轻笑了两声,夸奖那眼前看不清的人,“魏大人你可真是好身手……”
把她那么重力一送,差点磕碎她的头,让她晕得现在眼前都还在冒星星,强撑着才没昏死过去。
“小姐,小姐……”耳边秋虹那支离破碎的声音,赖云烟看不清东西,但循着声音望去,不忘端着小姐架子,平静温和地笑着,朝出声的那处挥挥手,“这里,这里……”
待到身边有人扶了她,赖云烟这才安心地真正晕了过去。
待到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温泉山洞的一角,身上包着厚披,她抬了头,看那抱着她的男人,甚是诧异,“你没事?”
“无事。”魏瑾泓低下头,眼睛是忧虑的,“只是腰伤了一点。”
“冬雨她们?”
“无事。”
赖云烟吁了一口气,她头是疼的,还感觉地还在晃,她忍不住道,“这地还在震?”
魏瑾泓点了点头。
“我的天。”半晌,赖云烟就憋出了这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