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北宋变法那些年(99)
王忆仿佛听进去了,思索一阵叹息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不打仗。处道,我已经想好了,等到朝廷收复了河湟,我就不在军中效命了。”
王厚一惊,忙问:“长卿不在军中任职,要做什么营生呢?”
王忆笑道:“自然是拾回老本行,重新做大夫。我这样的个性,实在不适合做军人,还是治好病人,让我觉得更有成就感。”
王厚思索一阵笑道:“也好。人生苦短,当以适意为先,没必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王忆突然有些好奇:“如果朝廷收复河湟,令尊达成所愿,处道下一步又有什么打算?”
王厚笑道:“我嘛,天生注定就是要做军人的。陛下与王相公志在复汉唐旧域,收复了河湟,下一步就要谋取西夏,然后北上抗辽,夺回燕云十六州,大丈夫建功业当如此。不过”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倒是想抽空用用功,考一个进士功名。长卿也知道,我朝武将毕竟没什么地位。还是要先谋取一个文职,在军队里说话才有分量。”
王忆笑了,王韶是嘉佑二年的进士,与苏轼、苏辙、曾巩、程颢、吕惠卿等人是同年,可一向不在文章诗赋上留心,给朝廷的奏疏每每让自己捉刀代笔,至于所做的诗词,什么“泉喷绣谷长时雨,云拥香炉白昼烟”之类,自已每次看到都要叹气。王厚更不必提,这些年都在军中锻炼,平常看到书本就要头疼,更没有吟风弄月的雅兴。
王厚看王忆笑得诡异,知道他心中所想,轻笑道:“长卿这是不信我能文了?”
王忆促狭之心顿起,笑道:“不敢。如今朝廷摒弃诗赋,专以经义、策论试进士,处道还是有希望的。只要从今日起下定决心,努力上十年也许能够考取。”
王厚忍不住笑:“长卿你这张嘴啊。”他停顿一下突然道:“长卿以后若不在军中任职,还会记得与我的交情吗?”
王忆连忙点头:“当然,你我至交,何必有此一问?”
王厚笑了笑,却转移了话题:“长卿,晚上你在爹爹账内说,木征已经对曲撒四王阿珂生疑,你是如何知道的?”
王忆显得很得意:“这还要多谢央吉。木征原本打算用美人计,却没料到被咱们反将一军,使了反间计。我已经让央吉给木征传递消息,说曲撒四王阿珂有意内附。木征那老狐狸自然要起疑心了。”
第二天,王韶领兵由东谷路径直奔武胜,刚刚走了十里路,就见瞎药领着众多兵士赶过来。
瞎药大声喝道:“王韶,你不好好在抹邦山上呆着,又要跑出来寻死,我的刀剑可是不长眼睛的。”
王韶冷笑道:“你还不知道吗?曲撒四王阿珂今已内附,和我约好要献出武胜。我正要寻你,没料到你自己找上门来,还不下马受死。”
瞎药半信半疑,不过临行前木征确实嘱咐过,武胜城里的曲撒四王阿珂心怀鬼胎,让他务必小心。他不肯在气势上落了下风,大声喝道:“胡说,曲撒四王阿珂不是俞龙珂,深受大首领信赖,如何甘心给你当奴才?”
王韶笑了:“信与不信在你。这里离武胜不过二十里,我只要去给曲撒四王阿珂报个信儿,到时我们两路夹击,你就插翅也难逃了。我劝你还是识趣些,早早内附,大宋绝对不会亏待你。你刚才提到俞龙珂,你可知他已是朝廷钦封的西头供奉官,俸禄优厚,日子过得不知有多滋润。”
瞎药首次与王韶交锋,却没料到他这样无赖,也不再废话,直接领兵冲了上来。
王韶丝毫不怕他,宋军原本就人多势众,更何况他手下的兵士多是从边民中挑选出来的义勇,战斗力比禁军和厢军强得多,经过这些天的训练,早已不怕与敌军正面作战。两军交锋不久,王韶已经看出瞎药已经无心恋战,心中暗笑刚才那番话已经起了作用。瞎药且战且退,在西北方向冲出一个缺口逃了出去。部下正要派兵去追,却被王韶拦住道:“不必了,当下重要的是先赶到武胜。”
王韶又沉声对王厚说道:“瞎药为人狡猾,虽然一时骗过他,但过不了多久就会醒悟过来,你速领五千精兵从东面出发去武胜,在城外设下埋伏,等到瞎药率大军来支援时,可一举破之。我率大军随后就到。”
武胜城内,曲撒四王阿珂正在吃早饭,突然得到急报,王韶领着三万精兵直奔武胜而来。
他实在没料到王韶会如此胆大。当他知道宋军在抹邦山与羌人激战的消息时,决定暂时作壁上观,一方面抹邦山离武胜还有一定距离,另一方面也想看看宋军的实力再做决定。可是他实在没料到,王韶只用了半天时间就攻占了山头,令羌人四散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