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抓起她的手,苏禾站在原地丝毫不动,怯懦地看着他,二人僵持不下。
段鹤安一把将她扛在肩上,抑不住委屈的苏禾捂起双眼,眼泪掉落下来,柔哑着声音哭道:“殿下是个骗子,殿下除了骗我还是骗我!”
引得刑部一众官员驻足偷望,太子殿下与自家太子妃吵架了?
段鹤安一路沉默,出了刑部便将她抱回马车上,越是听她这样说,心里越是苦涩万千,冷厉道:“孤便是想骗你,骗你一辈子。”
苏禾怔怔看着太子,睫毛上湿漉漉的,这是他第一次凶她。
她低下首挣脱他,蜷缩在马车角落里,一下一下的抽着哭,“骗我你就开心了吗。”
段鹤安抿着唇,“嗯。”
他就是想欺骗她,不想阿禾变成以前。
苏禾微愣,泪珠盈睫,扑簌落下,他承认了。
她眼底掠过绝望,呜咽道:“…那你带我回去做什么,和离书不是早就写好了吗,还是觉得阿禾什么都不记得很好骗……可我还傻呼呼的相信殿下的话。”
苏禾一边说一边把揣在怀里的那封和离书拿出来,纸被她揉得皱皱巴巴,上面还有她落下的泪水。
段鹤安哽了哽喉,心中微微刺痛,这就是她赌气的原因吗。
苏禾将和离书甩给他,埋头抽泣道:“殿下也从来不解释和林姑娘是什么关系,是根本就不喜欢阿禾吧,所以被抛弃的话,我也是最后才知晓的那个人。”
“殿下是个坏人,一面要阿禾承认喜欢你,一面又让阿禾如此难过,我们根本就不相爱。”
段鹤安僵了僵身形,缓缓逼近她而来,低哑着声道:“阿禾,我喜欢你,和离书是阿禾以前写给我的。”
第28章
段鹤安神色黯然,将那皱巴巴的和离书拾起来展整齐,靠近过来。
苏禾抬首愕然看着他,哭得双眼鼻尖都红红的,软糯糯的哽咽道:“骗人!这分明就是殿下的字迹。”
段鹤安轻叹,低声道:“阿禾向来爱学写孤的字,以前是,现在也是。”
他也之前曾想把苏禾学他字迹的毛病改改,可是改不过来,阿禾还乐在其中。
苏禾泪眼汪汪地看着太子手里的和离书,轻抽了一下,她写的?
“我怎么写这种东西。”
段鹤安沉默地靠她身旁,宽肩抵小肩,将和离书撕成碎片。
和离书是她写的,他们死撑一年多的关系,终于瓦解。
半年前林容笙从庐州回到京城,苏禾便与他有意无意的置气,她将和离书写下给于他,段鹤安斟酌许久,最终依了她的意愿。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得尝所愿,却整一日不在东宫,寻到她时,人已摔落在长阶之下,而他在苏禾手里寻到的是段宸的玉佩。
段鹤安看着苏禾试问的眼眸,如实道:“因为阿禾不曾喜欢过孤,你说得对,孤骗了你,我们根本不相爱,是孤强要了阿禾,强取豪夺娶的你。”
此话一出,苏禾一怔,手指微僵,似乎有些难以接受,她不曾喜欢太子吗,除夕时她曾忆起那个的片段,那个赤身燥红的他,扣紧着她的腰。
眼前的段鹤安说得格外平和,他苦笑一声:“孤是个恶人,惹阿禾讨厌,近两年来你都在想离开东宫,写和离书最正常不过了。”
苏禾低下首,一时不敢正眼瞧他,段鹤安顿了片刻,伸手来想搂她,她去缩起身子退了退。
那片段记忆越发清晰起来,有酒味,她记得那个的痛楚,很粗暴,仿佛要将她撕开,疼得深刻。
段鹤安的手僵住,缓缓收回来,神色黯然,果然她开始回避了,她失忆来半年的感情抵不过这个真相。
段鹤安竟想赌一下阿禾的选择,“你现在知道一切了,阿禾还想要和离书的话,孤可以写给你。”
苏禾身子颤了下,抬首看向太子,他眼眸里全是黯然伤神,不再靠在她身旁,则是退到了马车的另一旁。
苏禾哑了哑口,却不知如何开口,怎么突然就说到和离了嘛,她只是没想到这个所依恋的男人,却是如此和她成婚的。
她托起脸,早已心乱如麻,原来是被殿下强的,回忆里他满身躁热像极了他的辣椒病症。
阿禾不想和殿下和离,可是她有些怕他了。
苏禾缩在马车角落里,眼泪干了不少,可心里五味杂陈的,现在只有殿下对她好了,她真的要和离吗。
段鹤安也沉默无言,如果可以,他像骗她一辈子,但宁愿她是从自己口中得知,也不想她是从别人口中得知的。
或许他们都应该互相冷静一下。
两个人的气氛第一次冷成这样,伴着马车的悠悠声,回到东宫。
段鹤安本下意识托她下马车,又怕她退后,只能不动声色,缓缓往寝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