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寻柳在吏部多年,一直是踏踏实实走的,就是攀附个人,也觉得要用东西去换。他还算是个正义之士,即便之前有自己的小打算,但是如今见到这桩恶毒的事情,那便要为他们做主的。
但是……他突然看向了沈怀楠和沈怀东,然后又看向昌东伯夫人。
是的,谁也不是傻子,这个道理,沈怀楠和昌东伯夫人即便之前不知道,现在应该也是想通了的。
就连傻孩子盛瑾安在这一刻好像也明白了什么,惊讶的张开了嘴巴,指着昌东伯说,“你是不是——你是不是贪赃枉法,最后杀人灭口,还要嫁祸别人跟正室夫人有染,从而一石二鸟,再杀了怀楠,把年幼的嫡子养起来亲近自己,这般一来,就万事大吉了?”
他捂住嘴巴,“你,你这般便去坐牢吧,我要回去禀报父亲,我要进宫去跟我姐姐姐夫说,让他们把你抓起来即刻问斩。”
一句话让刘寻柳和昌东伯都露出了惶恐的神色,这事情可不好闹大,要是闹大了,收不了场。
这可不仅仅是昌东伯府的声誉。
京都世家的事情,可不能去官府说,一说,怕是收不了场。谁家没有几个姻亲呢?最怕迁怒牵连。
而且……刘寻柳看了一眼沈怀楠。
有一个贪官枉法的爹,沈怀楠以后还怎么去官场中做事?这种上三代不干净的,都不能科举。
盛瑾安也马上想到这上面似的,又把嘴巴捂起来,不情不愿的瞪向昌东伯。
刘寻柳:“……”
全是狐狸的英国公府,怎么就生出一只兔子来?
而此时,昌东伯就反应过来了。
——这群人怕他。
不管是结果是什么,他们害怕报官。
昌东伯就笑了,“怎么,不敢去官府了?”
这话一问,刘寻柳整个人都阴沉了下去。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昌东伯说完这句话之后,也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但错误多了根本不怕,他就道:“刘大人,我今日是被设计了,您若是不信,大可以报官,我清清白白一个人,在地方上面,从来不敢收老百姓一个鸡蛋,一斗米,向来有人说我是青天大老爷,这孽子脑子好,把我算计得没有翻身之地,但他也没有任何证据,只会说嘴罢了,我说他不敢去官府,倒不是怕了他,而是清者自清,他没有证据证明我有罪罢了。”
刘寻柳已经开始后悔了,只觉得今日再怎么样也不应该来这里的,现在简直就像是想要偷吃点东西,却沾了一身腥,实在是得不偿失。
但是事情已经到这里了,他若是直接走,又会血本无归,所以想来想去,最终对着沈怀楠说,“怀楠,你去文远侯府将桑先生请来吧,这事情,最终还是要请他帮忙。”
沈怀楠就连忙点头,他就说,刘大人这个人脑子清楚,一下子就能想到关键的地方。他立马就去了文远侯府,把文远侯和桑先生请来。
他手被砍的事情,桑先生还不知道,一看他这包扎的范围,整个人倒吸一口气,说,“怎会如此!”
此时,他对于昌东伯最后一丝顾虑也没有了。
他道:“我这就跟你过去。”
沈怀楠便在路上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父亲他,他好像真的有一点跟寻常人不一样,普通人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我现在想起来刘头皮发麻,要不是盛家九少爷突然过来,怕是弟子已经见不到先生了。他敢杀仆人,敢把母亲打成那个样,敢用到来砍我,又怎么会放过我和四弟呢?”
“先生,那个家里面,弟子是不能待了,非但我不能呆,母亲和四弟的命也危险啊。”
桑先生点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放心,这回我必定为你做主。”
见了刘寻柳,桑先生倒是先跟他寒暄了几句,刘寻柳对桑先生还是很尊敬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学生礼,然后说,“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办法,学生从未碰见过这种事情,实在是觉得棘手。”
桑先生:“我与昌东伯爷也是认识的,我来说。”
他冷脸道:“昌东伯爷,今日这事情,怕是不能善了了。你先是要杀子,再是要杀妻,如今,恐怕连自己的嫡子也不放过了,想来他们在你眼里也没有什么益处,那边不如析产分居。”
沈怀楠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前几年就开始在桑先生的书房里面开始放析产分居的书籍,有时候是几个故事,并不明显,有时候是大秦律,更加不明显了。
所以,桑先生多多少少看过关于析产分居的东西,而此时情况析产分居是最好了。
丈夫跟妻子的关系不和,可以选择和离,也可以选择析产分居。按照大秦律令的规定,无论是以上两种情况的哪一种,孩子都是不能被女人带走的,但是,孩子们却可以在女人那边常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