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庭秀骨[修真](199)
谁知——
竟在这此瞧了一场大戏。
厉姜脑中瞬念急转,当下恭敬道:“恭喜尊上手刃仇人,能爱徒报仇。”
容庭芳哧笑了一声:“我爱徒是谁,你恐怕见也未见过。你恭喜什么?”
一点也不领情。
厉姜:“……”他就说,这个人嘴又毒又气人!
但容庭芳没想着要杀人灭口。他只道:“你如今知道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你怕不怕?还想要留在我身边,留在魔界吗?你是听见的,仙魔不两立。留在这里,便要一生与天道无缘,还会受万人唾弃。”
除非——反了这天,倒个个儿,好知道,究竟是仙在前,还是魔在前。
厉姜道:“技不如人,便是如此下场。我既不背叛魔界,又不背叛尊上,何惧之有。”过了这些时候,厉姜心绪已经稳定下来,他上前一步,只说,“厉家负我母亲,我不愿留在大洲,看那些道貌岸然之辈的嘴脸。只愿在此,追随尊上,替尊上赴汤蹈火。”
“就因为厉家人负你母亲,你便连朋友亲缘都不要了?”
“我没有朋友。”厉姜神色如常,眉眼坚决,“尊上也有在意的人,也将在意的事,在心里记了这么多年。应当明白我的心情。”
“……”
一股肃杀之意蔓延开来,而厉姜不为所动。
片刻后杀气一松,容庭芳道:“行了,既然封了你左使之位,替本尊好好做事。你既然意已决,本尊便告诉你。魔界不留背叛之人。若你有任何二心,本尊只可保证,你的下场,比黑莲万佛,要凄惨万倍。”他深深看过去,意味深长,“本尊不是说说而已。”
厉姜背上出了汗,目光坚决地与容庭芳对视。
“遵魔尊令。”
厉姜这个人,虽然是公子哥的模样,亦有公子哥的作风。可行事之狠辣果决,心计之深沉坚忍,是萧胜这些人远远不能比的。魔界确实需要这样的人才。
容庭芳既然决意用了他,自然顺手拎他一道回大殿。
傅怀仁不在。
活总是要干的。
重新活了一遍的厉姜看着满地散乱的书册:“……傅怀仁呢?”
“回蓬莱了。”
“……”厉姜道,“要抓回来吗?”
容庭芳漫不经心看手中抄的那张纸:“本尊放的。”
厉姜心中一喜,面上不动声色道:“那是不是改成一个副使?”
“不啊。”容庭芳理所当然道,“他人虽然在蓬莱,但只是放他一个回门假,人还是本尊的人。”等过几天,容庭芳觉得差不多了,当然会给傅怀仁活干。
——再说了,不放个傅怀仁在蓬莱,容庭芳拿什么借口去蓬莱。
现在多好啊。
他大可以光明正大跑过去,将公文一扔:“傅怀仁,替本尊批一下。”
然后就去找余秋远要鱼吃。
嗯——此计甚好。
远在蓬莱的傅怀仁背后一寒,打了个喷嚏。晏不晓十分紧张,就怕傅怀仁把自己搞死了。这么紧张来紧张去不是办法,晏不晓忧心忡忡道:“这草长这么慢,不如我们去问问余真人,有没有什么强身健体的功法,你练一练,或者问丹门要一些药吧?”
丹门的药何其珍贵,傅怀仁花尽钱也求不到一颗的。他道:“余真人还没出来?”
晏不晓摇摇头:“没有。”
两人齐刷刷看向金光顶。
余秋远自那时起就没出来过,不知道在做什么。
苏玄机被白绛雨叫去了玉玑峰,现在不在,金光顶就剩下他们两个人,还有天上偶尔会飞来飞去的那些弟子。晏不晓也很想飞,但傅怀仁才回来,他不能只留傅怀仁一个人。而且余秋远也不知怎么了,还是在这里看着比较妥当。
晏不晓是这样打算的。傅怀仁的眼光却是要比一个剑修毒得多了。精明如傅怀仁,当然看得出来,容庭芳和余秋远之间关系不一样,还不是晏不晓随口一说的‘你们是不是一对啊’这样容易被打发。依傅怀仁猜测,该不会是容庭芳这个人一不做二不休,把余秋远骗到了魔界,就把人这样那样了,三天呢,寻常人根本受不住吧。
余真人这么急吼吼脸色发青地进了屋,或许也是因为身体不适?
晏不晓有些担忧:“不知道余真人要不要护法。”
傅怀仁道:“我猜他可能更需要些热水。”
“……为什么。”
为什么啊——傅怀仁眨眨眼睛。可能不止要热水,还得要些吃的。清淡的那种,不能加辣,最好没有肉。顺便再坐椅上添两个软垫。免得累到了腰。
余秋远需要这么些吗?
他不需要。
他现在需要一根戒尺,能敲人手心那种。
掌山真人盘膝坐着,面色凝重,对面是一颗圆圆的金丹。这颗金丹这么千把年来,余秋远看过多回了,从没觉得如此陌生过。他凝重道:“你再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