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更让秋天蕴感到疑惑和茫然的，还是最近这段时间楼越泽的异样情况。

对方变得比先前要来得沉默寡言他还能够理解，毕竟楼越泽本来就不是话多的人设。可为什么每当他们私底下相处的时候，他就那么喜欢看着自己发呆呢？

也不知道他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被自己打断思路也不会生气，反而朝自己笑笑，问有什么事。

如果没有得到具体的答案，也不会说什么，发呆，继续发呆，直到这个过程再一次被秋天蕴打断。

秋天蕴经历了几次，好奇心无比膨胀，终于忍不住了，直接问出声来。

“楼越泽，你最近是有什么烦心事吗，不然怎么老是发呆？”

黑发少年眨着一双茶色的猫儿眼，双手托着腮从楼越泽对面的桌子边缘冒出头来，犹如一只懵懂的小兽，在未知的边缘疯狂试探。

不愧是秋天，就这么普通的动作，做起来都那么可爱！

楼越泽的脑中先是升起这么个令他自豪的想法，才延迟接收到秋天蕴的问题，思索起来该如何进行回答。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心底涌出一股冲动，今天天气不错，秋天的心情看起来也很好，天时地利人和的，要不干脆当场表个白？

这个想法刚出现三秒，就被脑海中的楼越泽小人疯狂达咩给打散了。小人羞得整个人快要烧起来，嘴上还在不停尖叫着：“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们的时间有的是，何至于突然来那么一下把人给吓到，徐徐图之才是更合适的方法。

想到这里，楼越泽否认道：“我最近并没有烦心事，刚刚是不小心走神了，实在抱歉，之后我不会这样了。”

楼越泽越是这样说，秋天蕴就越是不信。可对方不愿意说，他也不能强逼着楼越泽一定要说出来。

秋天蕴努力帮对方找着理由，或许他正在想工作，或者军部的事，不方便告诉自己，也或许他思考的问题与自己并没有关系，那就没必要说出来，让自己跟着一起头大了。

总之，不要想太多，如果楼越泽愿意和他分享的话，早晚有一天会告诉他的。

撑在桌面上的手肘慢慢往回挪，原本朝着楼越泽的方向扑出去大半的身体也收了回去，恢复了笔挺的站姿。

“那好叭。”秋天蕴没有一点要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

他这个反应，多少让楼越泽感到失望，难道是他之前判断错了，秋天并没有对他产生一丝一毫的占有欲和探索欲？

心里疯狂纠结着，脸上却没有表现出分毫。楼越泽打起精神，与秋天蕴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

然后，他就发现，秋天蕴虽然嘴上不说，但看实际行动的话，却是黏他愈发紧了。去哪儿都要和他一块儿不说，还要不停找话题与他聊天，让楼越泽再没有发呆的机会。

这下，楼越泽的内心世界彻底明媚了起来，有一种用语言无法形容的绝妙心情在心间躁动着，差一点点，当场对秋天蕴表个白的想法就又要冒出头来了。

这样的状态持续了好几天，两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那个黏糊劲儿，看得楼念潇和楼念悠两个小家伙直接朝着两人伸过去四条胳膊，你们要对我们手上的鸡皮疙瘩负责！

“奇怪，哥哥，秋天，你们之前也没有亲密成这样啊，最近这是怎么了，相互间的羁绊加深了吗？”

两人还是心思单纯的好少年，并不知道自家哥哥已经惦记人家许久，能想到的最大可能性，就是游戏原因导致他们变成现在这样的。

楼越泽：“……”

秋天蕴：“……额。”

真的有这么明显吗？他自己是没有这个感觉的哎！

这种问题并不好回答，两人干脆打着哈哈就过去了。

不远处，原本优雅端坐着的虞昭芸突然直起了上半身，不受控制地朝着秋天蕴他们的方向探看了过来。

后者正帮着与龙凤胎深度交流，并没有察觉到虞昭芸关注的视线，自然更不会发现对方眼中的复杂。

有一个问题，已经困扰虞昭芸好几个月了。那天在饭桌上，她总觉得自己的大儿子和秋天的相处模式有哪里怪怪的，可当时蕴星的存在还没有被点明，她的思想也还停留在“秋天是儿子召唤出来的小宠”上。

当几人聊起秋天蕴觉得床太挤跑去楼越泽隔壁睡，结果一晚上都没睡好第二天又灰溜溜搬回去的事，只觉得是一件挺有趣的事，脑子也没转过弯来，根本没有去考虑两个大男人能心无芥蒂地躺在一张床上到底代表着什么。

可现在……

虞昭芸用与丈夫保持了几十年恩爱的经验发誓，她真的从自己儿子的眼中，看到了那一丝丝浅淡的柔情，还是那种明明已经很在意了，却只敢在秋天不注意的时候将这样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