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尽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问薄朔寒，“今天怎么安排了这么多菜？”

薄朔寒亲手倒了杯饮料递给程尽，给自己倒了杯香槟，“庆祝你出院。”顿了顿，他又道：“之前你不是说想吃海鲜吗？”

程尽想起有天做梦，梦到吃海鲜，醒来后，他随口向薄朔寒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竟然连这件事都记得，心中不由感动。

“这么多啊，好像吃不完。”

薄朔寒用叉子叉起一块龙虾肉，示意他张嘴，“吃不完就剩着。”

大龙虾是厨师提前在厨房处理好的，外壳已经被剥开，露出里面白嫩的虾肉，肉上铺着一层油淋过的蒜茸，吃起来特别香。

程尽惊艳得眼睛都瞪大了，“真好吃，你也尝尝。”

薄朔寒坐着没动，微微挑眉看向程尽。

秒懂的程尽：“……”

他叉起一块虾肉，学着薄朔寒刚刚的表情，放到他的嘴边，“来，宝贝儿，张嘴。”

薄朔寒：“……”

横了程尽一眼，姿态优雅地将虾肉咬进嘴里。

程尽眯着眼乐，突然觉得投喂这件事，特别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他时不时就喂薄朔寒一口。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吃得有点撑。

程尽肚子涨得像皮球一样圆，瘫在椅子上连动都不想动。

薄朔寒动作优雅地放下刀叉，擦了下嘴角，将手放到程尽的肚子上，动作轻柔地替他按摩着。

程尽被只被撸毛的小奶猫，舒服得连眼睛都半眯起来。

等程尽好一点后，薄朔寒抱他上楼，看着他高高的楼梯，他眉头一拧，突然出声问道：“尽尽，你喜欢什么样的房子？”

程尽奇怪地道：“你问这个做什么？”虽然疑惑，他却依亅丅旧边想边回答道：“房子吗？嗯，我比较喜欢那种四合院。”

说到这里，他眉眼间亮起一种异样的光彩，笑眯眯地道：“你知道吗？我小时候和把我捡回家的爷爷住在大棚里，离我们一条街远的地方，那里有一户人家，红砖的平房，四周围着一群篱笆墙。每天下午放学，我经过的时候，他们家的烟囱里冒着烟，还混合着饭香。”

他无数次经过那里的时候，就会情不自禁地放慢脚步，用充满好奇和羡慕的目光看向那里。

偶尔会遇见那里的女主人，对他温柔一笑。

所以从小到大，他对家的概念就是小院子，篱笆墙，冒着炊烟的烟囱。

薄朔寒脚步停了下来，垂眸望着他，“小时候很苦吗？”

程尽摇头，笑容灿烂，“不苦，爷爷对我很好的。”

薄朔寒微微抿了抿唇，“可是我觉得很苦。”

程尽一愣，呆呆地看着他。

薄朔寒声音微沉，“只要想到那时候除了爷爷，就再也没有人疼你，宠你，我就觉得很苦，甚至想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堆到你面前。”

程尽搂住薄朔寒的脖子，星眸弯成好看的月牙，“我已经有了啊。”迎着薄朔寒疑惑的目光，他脸上闪过淡淡的羞赫，“因为你就是我的全世界。”

不论是宠，还是爱，抑或者别的，他都已经从薄朔寒这里得到了，所以他就是他的全世界。

薄朔寒表情一震，眸色深沉地望着程尽，片刻后，他低头，封住了他的唇。

小狐狸的嘴巴一定抹了蜜，他想，不然怎么会这么甜，甜得他心都软了。

许久后，薄朔寒的唇才从程尽的唇上移开。

程尽的脸颊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薄红，像是蜜桃，整个人都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见薄朔寒眸色幽深，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他忍不住舔了舔唇，嘟囔道：“你的第二人格太讨厌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走。”

薄朔寒费力地将视线从程尽唇上撕下来，抱着他继续往房间走，声音低哑暗沉，“快了。”

只要他想起曾经发生的事，弄清第二人格存在的原因，就可以在周骁的帮助下，让他消失。

到时候，他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和小狐狸在一起。

程尽也知道这件事急不得，越着急，就越容易让薄朔寒产生心理压力，对他的病情反而越不利。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后，薄朔寒拿了一叠纸过来递给程尽。

“你喜欢哪个？”

程尽疑惑地道：“这是什么？”

薄朔寒坐到程尽的旁边，手臂搭到他身后的沙发上，半搂着他，“房子。”

“房子？”

程尽迷茫地重复了一句，翻了翻手里的纸。

纸上画得全是房子，大约有十多张，每套房子都是平整的四合院，有大也有小，样式也各异。无一例外的是，都特别漂亮。

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想起昨晚和薄朔寒的对话，惊疑不定地道：“你不会是打算换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