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盾应允是应允了,但想着杨广自小的成长经历,还是叮嘱道,“可是阿摩,像你这样小小年纪多智近妖的小孩毕竟是少数,昭宝宝要是没阿摩你这么聪慧厉害,那我们就别太过分了,管束得太紧了也不是好事。”
原来他小时候在她眼里是这样的。
杨广听得心情舒畅,伸手臂揽过贺盾,脑袋搁在她肩膀上,拥着她笑应道,“为夫知晓了,原来为夫在阿月眼里这么厉害,都是神童了,阿月你是不是自小便很爱慕为夫。”
他俊目含笑,下颌压着她的肩膀点来点去,跟按摩一样,往里贴着她的颈窝弄得她痒得想缩起来,偏生旁边就是墙壁,躲都没处躲,偏头两人的脸就贴在了一起。
贺盾不应,杨广锲而不舍,低笑道,“是不是阿月,能嫁给本王,阿月你是不是做梦都笑醒了,嗯哼?”
贺盾听他问得很不含蓄,还真像那么一回事,心里笑他不可一世的性子真是一点不变,斜瞥了他一眼,笑问道,“阿摩你在你心里是不是天下第一啊,哈哈,最想娶的妻子是你自己罢?”
贺盾自己乐个不停,杨广看得挪不开眼,在她脸侧啄吻了一下,心说说什么浑话,他只会娶她,也只想娶她……
杨广搂着她不撒手,顺着她的话,接道,“我哪有那福气,能嫁给我,还是阿月你的福气好一些。”
“哈哈,阿摩你真是,自恋的都没边了。”这真是她听过自夸级别最高的话了,贺盾摇头失笑,推了推他道,“阿摩我们回卧房罢,你教我吹篴子好不好,你十年前就承诺教我了,拖到现在还没有兑现诺言。”
“…………”杨广手臂一顿,见怀里的人一脸期盼,只觉自己无法拒绝,心说好罢,往后退了一步,看着她严肃着一张脸问,“阿月,你学会了第一曲吹给谁听,吹什么曲子,阿月,想好再回答。”
“…………”贺盾再听不出就是蠢了,看他问得十分严肃,嗯嗯点头,忍笑道,“我学会了第一个吹给师父听,就先学凤求凰,所以阿摩你教我罢。”
这还差不多。
杨广点点头同意了,“也罢,就为夫来教你罢。”虽说这古琴曲实在不适合用篴,但妻子太笨了,古琴太为难于她,还是以后有机会得了自由,他弹奏给她听罢。
贺盾得了应允,眉开眼笑地要爬起来,“正巧赶上了时候,回长安一路上马车颠簸,船只摇晃,做不了旁的事,阿摩你认真教授我一月,我不但能学会,还肯定能学好。”
杨广:“……”他并不想让她去长安。
杨广看着这几日越是接近入朝月份越精神奕奕的妻子,只觉要愁白头发。
恰逢桂州俚帅李世光作乱,皇帝着上柱国王世积与前桂州总管周法尚南下平叛,调的是驻扎岭南的兵马。
好在有爨玩叛乱在先,岭南先做了提防,兵马集结到位,配合起来迅速之极,算是抢占了先机,再加上先前便在岭南安抚过各部首领的散骑侍郎何稠也被派去了桂州,兵力压制加上朝廷的招安安抚,叛乱很快平定了。
扬州虽只是兵马配合,但也忙了好一阵,杨广还未想出什么合情合理、贺盾又不会伤心难过的办法来,长安便来了诏令,上头清楚写着他得携晋王妃入京。
秦王杨俊在并州浑浑度日,中毒折损了身体,被召回长安后一病不起,需要贺盾入京给三弟杨俊治病救命。
如此贺盾不但得去,还得尽快启程,入京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多月。
贺盾看了圣旨,猜到杨俊是因为常年沉迷女色,引得王妃崔氏心有不忿,给他下毒了。
这种病要及早看,杨俊现在虽是还留有一口气在,但毒素滞留体内排不出来,杨俊的身体会每况愈下,伤及五脏六腑,时间越久越不利。
贺盾便说要快马加鞭赶过去。
杨广应了,要跟她一起,贺盾拒绝了,她说的快马加鞭,是日夜不休的那种,除了她,这里的人没人受得了的。
杨广猜到贺盾的打算。
几年前晋王妃人在并州,因李穆李浑重病卧床,晋王妃日夜不休骑马奔波而至,这件事包括皇帝皇后在内整个长安城都知道。
这次是亲兄弟,贺盾若没有竭尽全力,以皇帝近来喜怒无常的脾性,杨俊若当真出了事,皇帝十之八[九会将责任怪罪到阿月头上,介时甭管先前有多少情谊信任,都难以抵消这次的罪责,长安这一行,说是前路未知生死未卜也不为过了。
千般念头也只一瞬息,这一两年来,他实在厌烦透了这些处处被掣肘不得自由的日子。
杨广立刻吩咐铭心准备些好马,他和贺盾先带着几个暗卫往长安城赶,其余入朝的随行属官虞仁孝、高宏德等人在后头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