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广很好,看着他的目光里珍视,包容,专注,待他如珠如宝,没有一丁点怨愤,更别说恨了。
卫广问他是否信他,信他不是什么天煞魔星。
元守真看近卫广眼里,并未接话。
太乙门的命盘石,虽然比不上仙界的元光镜,但根据天象占卜,运势自成显示出来的命格,这千百年来皆是一一应验,不偏不倚从未出过丝毫差错,它走的是终极命格,从他十几年前将卫广救起时,一切便都改变了。
如今卫广正做着荀文若该做的事,这一切,已经不可回至当初了。
那命盘石并非只是一件死物,它只能显现出国运走势,只能看出与国事相关诸人的命格,这天下那命盘石能测出来命格的人,到如今,也只有卫广与荀文若罢了。
这两年元守真上太乙门看了无数次,那颗魔星由若隐若现变得越见清晰,紫微帝星虽是耀眼,却依然还在原来的位置不偏不倚,不陨落也不攀升,这些都跟如今的天下运势有关,只无论如何,结果都只有一个。
元守真并非盲目信它,却不会存什么侥幸心理,认为是命格错了。
这一切从十一年前便错了,只不过他如今选择将错就错罢了。
元守真清醒得很,他并未说话,只缓缓贴进卫广怀里,隔着卫广的衣衫,指尖触着卫广心口的位置,一点点感受着卫广沉稳的心跳,就算卫广是天煞魔星又能如何,这天地间,唯独有他一人而已。
“小广,我要出趟远门……”
元守真话未说完,就感觉搂着自己的手臂陡然紧了许多;元守真察觉到卫广连身体都绷直起来,开口解释道,“不会太久,我会——”
“不久是多久?”卫广几乎是有些暴躁地打断了元守真的话,握着元守真的后颈,迫使元守真抬起头来。
他要去哪里?没打算带他一起去?不是说了相伴一生,不离不弃的么?
卫广死死盯着元守真,心里生出了一股难以抑制的不安和烦闷,各种可能和猜测在脑子里闪过,每一个都让他烦躁不安。
元守真只觉自己的腰都要被卫广的手臂勒断了,卫广脸色阴沉得吓人,元守真不知为何却觉得甜腻得很,索性也不讲究什么了,放松了身体密密贴进卫广怀里,察觉到卫广放松不少,微微仰头在卫广下颌上亲了一下,又在卫广唇上亲了一下,才笑道,“小广别生气,不会太久的。”
“多久!”卫广盯着元守真,目光暗沉。
看来美人计根本没用,元守真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多则三月,少则两月,我——”
以他和元守真这等关系,别说是三月,便是三两个时辰,卫广都能牵肠挂肚心不在焉,三个月还了得,卫广十分想直接说不行,但他显然不能这样,卫广隐隐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来不及细想,却好歹是稍微控制了一些,只低头看住元守真,暗自咬着牙问,“方便告诉我什么事么?你若是有什么事要办,我可以派人帮你办得妥妥帖帖的,有什么人要见,我可以着人把他请过来,如何?”
元守真敢肯定,他若说不方便,卫广指不定却要跳起来,不过这件事,交给别人,能不能成还是一回事,他也不放心,元守真略想了想,斟酌道,“不……,这件事我想自己办……没有危险的。”
卫广脑袋上要能冒烟,恐怕早冒起来了,元守真见他脸色越来越阴沉,心里只道不好,也不要什么师尊的脸面了,伸手攀上卫广的脖颈就吻了上去,卫广握着元守真的后劲把人拉开,指尖在那温滑的肌肤上摩挲了两下,却舍不得用力,只咬牙切齿道,“你就会来这招,还有其他招数么?”
元守真脸不自在地咳了两声,垂了眼眸不说话,卫广看着元守真的眉眼,叹了口气,将人箍进怀里,气闷问,“什么时候走?”
“一会儿——明日罢。”
元守真拒绝了卫广的陪同,彻底让卫广的心沉入了谷底,“夫唱夫随你懂么,你究竟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
太乙门的门人大多都死绝了,除了荀文若和元沁,卫广想不出元守真还有什么去处,元守真如今的修为还不够历劫,最近又无什么瑰宝灵药传出,方才还好好的如胶似漆,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便说有事要走,一刻钟都等不得,由不得卫广不多想。
卫广并不打算放人,又想起历劫成仙的事,心里一阵烦闷,盯着元守真,定定道,“你临时起意,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件事,我说不行,你若嫌中京闷了,咱们明日便启程,你想去哪儿玩便去哪儿玩,……若是想回邙山……我们也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