甩甩脑袋默念心灵术,渐渐的不该有的一切清空了,感觉呼吸都平稳了一些,我开始回忆,从前世开始,小时候被逼着练习的每一曲钢琴古筝,甚至脑海里还能跟着轻哼出调,小时候被同学笑话没爹没娘自己跟男生扭打在一起,最后叫了家长,爷爷说没有淑女大家风范粗鲁粗俗……
一天一天都尽量想起来……
想得很慢很仔细,慢慢才发现自己竟然能记得很多细节,甚至是有些人说的话,那些有的鄙视,有的看不起,有的不以为然,自己牢牢记在心里想着有一天会用行动反驳他们,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不懂事又无聊,在意那么多做什么,没记得些开心幸福的,反倒抓住了些无用的,人隔两界,什么都没有意义……
还有那些被爷爷打骂的日子,长大后奢侈忙碌的日子,会议上一次次拿下地标的日子……
那些悲喜那些细节,平静的或起伏的……
这无趣平淡的一生,从记事起到莫名其妙来这里的那天,完完全全过一遍还是需要很多时间,缓缓睁开眼睛,还是一片黑暗,胃开始瑟缩绞痛,动了动手腕便是叮叮叮的锁链声,仿佛催命一般,让人呼吸急促越加惶恐不安,我开始回忆大学学的专业课,能记得起来的一章一章的过,甚至会想起哪节课自己会坐在哪个位置,旁边背后是谁……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长,身上忽冷忽热我知道伤口开始发炎,那大概还是过了好几天吧?没处理的血液和腐肉有些发脓发臭,散发着怪异恶心的味道,我恍恍惚惚想动动脑袋都没有力,神智模糊不清,胃腑收缩,饿得发疼痉挛,平复过后没多久就会发作越来越频繁难以安抚……模模糊糊恍觉周围的空气越来越热,就像蒸笼一般流出的汗液浇在伤口上刺痛咸辣,我恨不得自己立马去死,心里的怨恨慢慢压制不住,我知道是对谁的,被痛苦折磨的理智游走在崩溃的边缘,解脱前只想着若是侥幸活着,有朝一日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长相思凄凄惶惶,人切切,摧心肝。
“不要让朕再说第二遍,她在哪?”压住心里的恐慌掐紧这个贱女人的脖子,陌无殇厉声怒吼,“要是伤了她一分,朕让你生不如死!”
陆倾城伸手去扒握在脖子上的大掌,浮萍憾树,转头看了看惨死的爹爹和娘亲,一地凄凉断壁残垣一片狼藉的国公府,癫狂大笑,“咯咯咯咯,我诅咒她死,呵呵,即便是你能救出她,她也一定会死!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她!”说完迅速吞下手里的药丸,艳丽的唇角带着扭曲的笑沁出鲜血,慢慢被春风吹得干涸直到气绝而亡……
闭眼平复了些情绪,嫌恶地随手将绵软慢慢变凉的女体丢在地上,手一挥自会有人上来清理,没一会儿就连空气里的血腥味都消散得一干二净,陌无殇沉声道,“无忧,这老贼既然要造反,恐怕不只明面上这些东西,有个暗道机关什么的也不无不可,让人仔细搜索,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旁边地上衣衫褴髅的粉衣丫鬟拉住颜书玉的袍脚,勉力喘息道,“小姐……闺房下……的密室!”说完清澈的眼睛看向虚空一笑,似解脱般歪头死去……
楼逸天心神恍惚一口鲜血喷在了石墙上,昏暗的光线从破损的石壁里穿门而入,一室狼藉,细小的黑虫见不得阳光般迅速逃逸,窜向墙角岩壁……平时娇生惯养鲜活动人的人此刻除了身上的着装,完全看不出原样如被鲜血染红的破布娃娃,楼逸天恍恍惚惚将没了知觉的人放了下来,杀气喷发激荡如墨的青丝瞬间像被阳光染白一样银白如雪洒下一室清辉……
颜书玉眼神复杂看了看想伸手触她的脉搏却堪堪停在半空仿佛失去灵魂般不敢确认的帝王,不可一世的人脚步僵硬仿佛有千斤重,瞳孔瑟缩手触到干涸的血迹仿佛被万蚁噬心一刀刀挖掉的肉一般,挺拔的身影绷直着却让人觉得轻轻一碰就会脆断拳成一团…
……叹口气伸手搭上被铁链磨得见骨的手臂,雪白的肌肤鲜红的血肉触目惊心,有的地方已经发浓腐化,就是能医好,恐怕也不是当初莹白如玉……眼睛涩涩的她只不过是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儿,却要承受这些……
“还活着!”青石滴水入耳清风的男生仿佛是打破魔咒干涸的甘霖,“先出去,这里空气污浊,师兄快去召太医!”
莫大的惊喜陌无殇脚步凌乱出了石门,楼逸天眼角血泪滚下烫得怀里的人一颤,轻轻将没了知觉的人抱起,神情恍惚往前一栽,颜书玉赶忙扶住,忧心道,“楼大人注意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