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拉着他的手转身进了客栈,大堂里原本有些高声叫酒的呼喊都明显弱了三分,柒嵐萫到哪里都能让人不自主的安静下来,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往人群里一站,大家就会不由自主绕开他和他保持距离,即便是有人高声喧哗,气氛也会很快凝滞不前,再火热的环境,有他在就会很容易有距离感,变得如他一般沉默宁静疏离,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了……
柒嵐萫浑然不觉,我只顾自己低头思量没心思管那些……两人就在众人的目光中穿行而过,在小二哥的指引下坐到角落里……
柒嵐萫脚步站定,微微握了握我的手,漆黑的瞳眸里满是安抚淡然之色,“你好好坐着,我去去就回。”我微微一笑点点头,他那和爹爹如出一辙的眼神,估计是想让我乖乖坐好别惹事……
原本我不喜欢大堂里这些江湖人士,毕竟很多都是杀戮在身,人多是非多,可抱着或许能听到些有用东西的想法,就耐着性子坐在角落里————凝神听着耳边的对话,无法判断真假……
“那楼逸天忘恩负义,妄图残害跟随多年任劳任怨的左膀右臂,想要兔死狗烹,如今着了天谴,也没什么可惜的……”
语调里故作神秘和得意的意味终是引起了众人的不满,大堂里唏嘘一片,旁边大概是与他同行的另一人责备道,”喝你的酒,乱说什么!”
先前那一人不高兴灌了口酒,酒壮熊胆,大声嚷嚷道,“觑!我哪有乱说,众位兄弟评评理,本舵主有无说错?”
江湖沉积平息太久,终于爆发了一个大谈资,尤其是一代枭雄的坍塌,更容易让人津津乐道……男子话语方落,大堂里大部分人便交头接耳或是窃窃私语或是事外观望……
指尖泛白捏住手里的茶杯,眼神失焦只盯着茶杯里的热气慢慢变凉,听着周围的争吵声,刀劈在桌子上的巨响让我心惊肉跳,不过周围的人跟京城的明显不是一个等级,家常便饭一样没人惊讶诧异,只一个粗哑豪放的大汉好似很不满意,怒火噌噌吼道,“放什么狗屁,楼逸天只杀该杀之人,那些被灭门的哪个不是作恶多端罪有应得!嘁!刘舵主灭青门的时候可没手软过,三五岁的孩童都不放过!想那楼逸天同刘舵主相比气度高洁得多,并不惧怕留下祸根,灭的只是一门精英武士,那楼兀鹫借楼逸天的名在外作恶多端,暗藏夺权祸心,楼宫主猝不及防下才着了奸人之道,你来这里喷什么粪,滚回家好好学学仁德至孝,省得舍不得权名利力认狗贼为师!”
大概是江湖门派实力悬殊过大,一席话说得那个矮小精瘦男子面红耳赤想要发火却只强忍着,被堵得无话只被方才阻止那人僵硬拉出了酒楼……
踏出门栏的一刻终是不甘心回头嚷嚷道,“本舵主是不够君子,那楼逸天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沧国陌国交战,沧国领战的洛北将军到底是如何死的,恐怕其中自有内|幕吧,若楼逸天是英雄,洛北家的还不足月的嫡子怎么好好的就随他父亲没了,是好是坏老天看着呢。他如今——呼——”
那男子还想说话却被旁边那个稍微沉稳一些的捉住衣领消失在客栈门前,我垂垂眉眼遮住眼里暗沉沉的情绪,不管爹爹是什么人,做过什么事,他都是那个爱护疼爱自己的爹爹……
有如芒刺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微微讶异惊讶抬头,是那豪放男子旁边一对男女身上,女子一身粉衣衣领交叠腰间斜挎窄长的女子剑,标准的江湖女子打扮,柳眉弯弯眼睛很大,明眸皓齿肤色凝白圆润,也算得上是娇俏高挑,听了旁边闹人的争吵声眉目间隐隐有些不耐烦,有些责怪的看了看左边那个粗放男子,右边一名男子英挺宣武外貌虽比不得陌无殇但自有另一番风味,没有陌无殇无时无刻的压迫感和存在感,比陌无殇多了份温和暖意,青色的武士服精简大方,质地很好很贴合,我大概扫了一眼却对上他的视线,习惯性微微一笑便转开了眼睛,想是也听不到什么消息,便想上楼回房……
“姑娘有事么?”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
面前的女子正是这店里目前除了我之外的唯一女性,此刻抬了杯酒站在我面前,说是眼神如刀都不为过,细细在脑海里翻找也没认出这到底是哪一号仇人,现在实在是没时间没心情跟个小女孩儿逗趣儿,刚想起来就被当头而来的酒水泼了一头一脸,不是我躲不开,是压根就没想到大庭广众之下我和她无冤无仇,她做什么要泼我?
周围的哄笑声此起彼伏,或是看热闹或是不赞同总之视线此刻都集中在这偏僻的角落里,唏嘘声嘲笑声乱成一片,我呆呆坐着有些反应不过来,这个狗血戏码在有个时候用得很频繁——正室和小三对决的时候,可即便她是君漓渡的人,那正室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