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未必,”萧初楼忽然一笑,低声问道,“你如果真如这般死板,那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玄凌耀失笑,想了想,道:“年少轻狂的时候,确实也干过荒唐事。”
“哦?”萧初楼心中酸溜溜的闪过调戏宫女,私相授受等等画面,还是忍不住好奇。
玄凌耀目光悠远,思索着斟酌着措辞:“那时候,母妃刚离世不久,我总是幻想着她有一天会回来,她生前最爱吃梨花酥,我那时便每天偷偷从点心中藏下一块,想等她回来的时候给她吃。”
萧初楼默不作声,静静的等待着下文。
“我把剩下来的点心都藏在枕头下,生怕人家偷了去,母妃不肯回来……”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嘴角轻轻牵动,“没想到,母妃没回来,却引来一大群蚂蚁爬到床上,呵呵。”
他自顾自笑了笑:“很傻是么?那之后,我便知道不管怎么样,母妃都不会回来了。”
夜深人静,树影阑珊。
两人绵长的呼吸声在黑夜中,清晰可闻。
玄凌耀眼前漆黑一片,有些恍惚,一只手伸过来,握住,温暖有力。
风月楼门口。
“三公子,您还是先回客栈罢。这里有我们守着就行了。”武范劝道。
见玄凌过始终望着楼上尽头的那间房,他叹口气道:“他们今晚不会出来的。”
玄凌过听的心中一刺,收回目光,强笑道:“那……那也好,你们留在这里,好好保护二哥。”
他最后朝阁楼上瞟了一眼,转身走了。
武范身后几个汉子忍不住惊诧着,显然是误会了:“啧,那个楚先生就是何方神圣?竟然两位皇子都青睐于他!”
武范怒瞪了他们一眼,低斥道:“殿下的事,休要胡说!”
两人登时愣住,飞快地答了个“是”,低下了脑袋。
果真到第二天,两人才衣衫不整的从房里走出来。所有人眼观鼻鼻观心,自然是不敢吱声的。
萧初楼笑得暧昧,玄凌耀不置可否。
随后的两天,萧初楼带着玄凌耀在城里瞎晃,当然,周围没少跟着暗中保护的侍卫,不过比起之前偷偷摸摸,现在的正大光明反而让人觉得安心,毕竟,还有个皇子身份摆在那里。
当萧初楼终于收到楚啸的传书的时候,终于到了赴宴之时。
太守府是重新修葺过的,朱红的大门新漆未退,门前两只石狮子栩栩如生。
三顶轿子被人抬过来,在门口停下了。
罗继良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迎接了,这时候更是满脸堆笑的迎上去:“两位殿下大驾光临,实在令寒舍蓬荜生辉,快快请进!”
玄凌耀袖手朝他微微颔首笑道:“叨扰罗大人了。”
“岂敢岂敢。”
太守府的围墙建的极其高大,远远望去,屋檐如翼,仿佛一个倒扣的瓮。
罗继良跟在玄凌耀身后,亦步亦趋,小心的陪着笑脸,心中却在冷笑。
到底是谁请谁进?还未可知呢……
萧初楼跟在几人后面,故意走慢了几分。直到扮作侍女和护卫的花霖皓和雪涯走过来,朝他微微点头,这才放心了。
府中很大,处处都别具匠心,一花一木都有讲究。
罗继良带着众人逛了一圈,走过一座巨大的假山蝴蝶泉之时,玄凌耀忽然有意无意道:“这么一景放在院子里,着实看着舒服的紧。”
罗继良忙顺着他的话笑道:“是是是,这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应个景儿,叫二殿下见笑了。”
“唉,太守何必过谦,连座假山都修葺的得如此气派,蜀川之富饶实在令我东玄好生羡慕。”
“呃……哪里哪里。”
玄凌耀自顾自欣赏着蝴蝶泉,似乎并未注意一旁垂首而立的罗继良眼中杀意闪逝。
黄昏渐渐向晚,太守府灯火通明。大堂中,侍女鱼贯而入,手中一盘盘让人食指大动的美味佳肴摆上桌。
地上铺着软毯,周围四角燃了暖炉,右边专搭了一方戏台子,请来名角唱戏助兴,那花旦是个清秀的男孩反串的,声音清脆悦耳,眉目含情。
从玄凌耀进来那刻起,那双秋眸就不曾离开过他身上。
第19章 戏子(已修)
正座圆桌上中间坐着玄凌耀,旁边是玄凌过和萧初楼,然后是太守罗继良和翟逸之还有其他官吏。话说当日风月楼第二日翟逸之便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回来,一肚子气没处发,眼下也不是问罪的时候也只好忍下,瞧着萧初楼干瞪眼。
武范、花霖皓几人坐在不远的另外一桌上,刀剑不离腰侧,注意力随时集中着,以防万一。
玄凌耀以舟车劳顿不宜喝酒为由滴酒未沾,下筷子也全挑那些罗继良吃过的挑,实在不行就一筷子顺到萧初楼碗里,他知道那个诡计多端的家伙自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