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罩里红烛燃烧了大半,不断地淌泪。
“叮”的一声,酒杯搁在玄凌耀手边桌沿上。
玄凌耀瞥了一眼,没有去接。
目光依然停留在战报密密麻麻的小字上,正是西楚军占据吉城的那一章,他淡淡道了句:“都被别人打到家门口了,你倒有这闲情。”
又拿起一本,玄凌耀越看越是惊异:“西楚军先锋全军覆没?在吉城?”
“唔,他们太轻敌了,何况实力摆在那里,就算让他们重来一次,也改变不了覆灭的命运。”萧王爷口角含笑,白洁的瓷杯在手上晃悠,春风得意的样子哪里有半点方才尴尬窘迫的模样?
耀帝陛下见了,就忍不住削他:“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的?不如一并说了吧,啊。”
话虽如此,白痴也能听出点影射的旁的意思来。
“没有了没有了……”萧初楼干咳一声,无奈道。
然后下一刻,精致的酒盏送到帝王唇边。
萧初楼凑过来,酒杯一手拿着一个,“叮”的碰了一下,洒然而笑:“几只虾兵蟹将也配让本王劳神不成?”
嘴角不由带起笑意,玄凌耀移开游移在折子上的目光,转落到醇香的竹叶青上,张嘴抿了一小口。
酒杯乃是上等的雪瓷,色泽剔透,温润如玉,碰在朱红的薄唇上,何等赏心悦目。
萧初楼瞧着那双唇,不知怎的忽然羡慕起那酒杯来。
“如何?”萧初楼眼眸弯弯,俯下身,嗓音带了十足的诱惑,“这坛可是本王珍藏,旁人可没这待遇。”
耀帝陛下一挑眉稍,不咸不淡道:“……尚可。”
“呵呵呵,那么如此呢?”萧初楼仿佛早料到他会这么说,将杯中余下的酒统统含在自己嘴里,勾住男人的脖子就吻上去——
温热的烈酒顺着舌头渡过来,一路火烧着滑过喉咙,暖到胃里。
也有酒滴从嘴角边溢出来,顺着脖子落进衣衫襟口。
红烛略微一晃,带起几缕暧昧的青烟。
酒水片刻就被急促湿热的唇舌瓜分完毕,可这一吻却越来越深,大有大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之势。
“凌耀,继续方才的——”断续的声音在亲吻的缝隙中飘出来,萧初楼将男人按在宽大太师椅上,外袍轻而易举的剥下来,一双不规矩的手也极其熟稔地从衣衫下摆滑进去,慢慢摩擦着男人光洁的脊背。
掌心火热而带着些微的茧,高温蓦然随着手掌的移动蹭蹭顺着脊椎往上窜,玄凌耀忍不住蹙眉,动了动身子,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背脊竟然如此敏感。
萧初楼摸着摸着,自然而然的就往下面去了。
忽然嘴唇上重重一痛——却被玄凌耀狠咬了一口!
“咝——”痛得倒抽一口凉气,萧初楼舔掉冒出的几颗血珠,莫名其妙道,“咬我做什么?”
玄凌耀笑了,笑得十分温柔,温柔得萧王爷身上寒毛直竖。
他蓦然伸手探向对方半昂起的下面狠狠捣弄两下,顿时令萧初楼扭曲了一张俊脸,抽气的声音更大了。
帝王长身而起,一袖子将压在他身上的男人拂开,凉凉道:“知道疼了?这夜还长着呢,萧王爷府中能人众多,这点小事就自个儿解决了吧。”
他瞥一眼萧初楼鼓鼓囊囊的下面,顿觉十分快意,微微一笑,披了外衣直接扬长而去了。
这个小气的男人果然还在生气!
萧初楼简直欲哭无泪,无奈他理亏,眼看玄凌耀越走越远,也值得徒呼奈何。
夜色正浓。
寒风飒飒,静的可以听见树木婆娑交谈的声音。
小世子殿下闹腾了一天,这会儿终于睡下了。
漆黑的树影下,雪涯一身黑色紧身长衣包裹,怔怔立在那里,望着那黑幽幽的窗子,冷艳的脸庞渐渐褪下冰冷神色,垂在身侧的手竟然有略微的颤抖。
“谁?!”雪涯眼神一变,朝不远处的石径小路看去。
“是我。”
小石子路上落满了尚未清扫完全的枯黄树叶,两旁的枝桠抽新条,天上地下仿佛身处两个不同的世界,一个沐春,一个隆冬。
朗风步伐缓慢,踏月而来。他朝小世子的房间瞥了一眼,目光又移到雪涯身上。
素来面无表情、天不怕地不怕的雪涯,被那道审视的目光注视着,心中突地有些紧张起来。
不可否认,朗大统领乃是个心思极细腻且通透之人——打小就跟着萧王爷生活的,哪有不聪明的呢?
只要不危及到王爷,不危及到蜀川萧王府,旁的一切事儿,都与他无关。
故而此刻,虽心中有异,但他也没问什么不合他身份的话。
“小世子睡下了?”
雪涯一愣,微微点点头算是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