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罢,七弦,你送大公子,跟家主说清楚。”
“…是,少主。司徒公子,请罢。”
“……随便。”司徒谦君眼睛一转,眨眼溜了,兔子似的一下蹦达地没影了。
七月少渊低声道:“七弦,跟着他,顺便打听一下司徒府中的事。”
“是。不过此事,不是璟非负责么?”
“……你且去罢,多知道一点也是好的。”
涵墨尘道:“你看这司徒谦君是当真直率,还是城府太深?”
“不像装的…不过他爹,倒是油滑的很。”
两人并肩悠哉地逛着,听着两边小贩叫卖声不断。
活泼的孩童,大街小巷乱窜。偶也有花季少女,掩袖走过,时不时回头看两眼,言笑晏晏。
“唉,祸水,祸水啊。”涵墨尘摇头叹道。
七月少渊不明就理:“什么祸水?”
“蓝颜祸水。”
“……”七月少渊不觉好笑道,“那你这个卫道士是不是要诛妖除祸?不过,你不是不修到了么?”
“非也,修道自然还是要修。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涵墨尘道:“只不过,这修道正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七月少渊抽搐道:“……那是和尚说得话罢…”
第45章 相陪
当晚,两人终于逛累了,肚子也咕咕叫了,便晃晃悠悠回去了司徒府上。
由下人引进门,穿过垂花门,又沿着回廊走了许久。七月少渊不得不感叹这司徒家还真是财大气粗,连回廊的雕花边沿都镀着金粉。
此前,虽对司徒家做过调查,却也不知财力到了这种地步。
司徒家主司徒振,年轻时曾经是慕容世家的一个总管,后来脱离自立门户,倒是经商有道,家业也越来越大,虽不能与慕容世家比,但也算富甲一方了。
司徒振仅有一个独子,便是司徒谦君,唯一的宝贝儿子,家里的老祖宗和老夫人宠的是不得了,司徒振对这个儿子实在是又爱又恨。
恨什么?恨铁不成钢。
谦君,谦君,偏生是个愤青。愤青最不屑什么?铜臭。尤其是无奸不商这句真理,最为他所诟病。
打抱不平他第一个报道,经商管账他第一个逃跑。
小时候对那些行侠仗义的武林侠士,羡慕的不行,非要请个师傅来教武功。
结果没三天,大公子就鼻青脸肿得像个乞丐,那师傅也立马被老夫人扫地出门。远大的志向就此作罢。
生的人高马大,却也空余一身蛮力,仅只一点花拳绣腿。
丫鬟领着两人总算绕到饭厅,还没通报,里头就传出司徒老爷怒气冲冲的骂声。
“你这臭小子!不是叫你千万跟着少堡主的么?!就把人晾在那里,这么跑了?你——真是气死我了!”
“……爹,是那家伙自己叫我回来的…”司徒谦君不服道。
“你还敢说!”
“本来就是——”
“司徒家主不必动怒,公子说的不错。”七月少渊跨进房来,道,“我们想自己去逛逛,就让公子先回了。”
司徒振一见他,立马堆起笑来,道:“犬子礼数不周,少堡主还请见谅。请入座,请入座。翠花,上菜!”
七月少渊和涵墨尘一看,整一桌满汉全席。
“如此丰盛,家主实在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少堡主肯大驾光临,司徒家实在蓬荜生辉啊,哈哈。”
“……”司徒谦君受不了的直翻白眼,轻哼一声,只当没听见。
涵墨尘坐定,望着眼前山珍海味,心中直叹奢侈啊奢侈,想起那些饥荒的灾民,他默默想,绝对不能浪费了……然后,开始大块朵颐……
嗯…味道不错,要是能打包带回家就好了。
七月少渊没空管他心里在想什么,这时候他正忙着应付司徒振一杯又一杯的敬酒。
酒是最烈的迷仙露,由杯子不久又换成碗,八竿子打不着的话,也能被司徒振变成祝酒词。
最后甚至连早生贵子都丢出来,七月少渊依旧温温和和的应着,桌下的手悄悄揽到涵墨尘腰上,又缓缓往下移,差点没把一旁的道士吓到灵魂出窍。
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司徒振没喝多少,已经醉了一半,被灌酒的却比没喝还清醒。
“…少堡主,好酒量…老夫再敬一杯!”
“呵呵,”七月少渊思忖着差不多该进入话题了,“家主不仅酒量好,经商之道也是佼佼,适才我瞧那门庭装饰,皇宫也不过如此罢。”
“呵呵呵呵,哪里哪里…少堡主太客气了,哈哈…”
司徒谦君瞄一眼他,道:“什么经商之道,也不是最近些日子才…”
司徒振突然打断道:“臭小子!大人说话,容你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