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瑄合扇拱手笑道:“如此甚好,那么,后会有期。”
公子七正想着如何找个好理由,结伴而行,听他这么说,也只得做罢。忽而想起一事,一只手伸向沐子瑄。
“干嘛?”
“钱。”
“要钱干嘛?”
“我欠他钱。替我还了。”
“……”他当他是会走路的钱包么?
涵墨尘已然上马,闻言,回过头道:“不必了。”
公子七想了想,道:“哪算在下欠涵兄一份人情,日后若需帮忙,涵兄尽管开口。”
他还会有何事找他帮忙?涵墨尘微微一笑,却仍颔首心领。
“驾——”一记扬鞭,两人转眼去了。
“喂,人都走了,还看什么?”沐子瑄一边理着衣袖,一边好笑的望着公子七道。
公子七眯着眼睛笑了笑,道:“在下怎么觉得沐兄好像在暗爽呢?”
“呵呵,七兄想多了,想多了。”
“沐兄刚才说…涵兄样貌英俊,是也不是?”
“……我有这么说过么?”沐子瑄笑笑,心里突然腾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公子七剑眉忽然一扬,他的脸忽然在眼前放大,再放大…明朗的轻笑的嘴角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也许是被眩到了。
沐子瑄僵住了。
“其实…沐兄也挺不错…”
“你…你…”
“如果能劳烦沐兄弄两匹马来,那就更不错了。”
“……”沐子瑄突然很想抽自己,哦不对,是眼前这个家伙两耳刮子。
第7章 露宿
林间夜色清冷,黑幕中高悬的月亮缺了小半,却依旧光华明亮。薄云淡去,露出一两点稀星。
漆黑的夜里,有两双幽幽的黑眸,放着异样而深邃的光芒。
与之相对,另一边也有一双黑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丝丝警戒和敌意。
忽而一丝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难以察觉的肃杀。
那双黑眼睛的主人按捺不住,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似乎警示着什么——
“咯咯嗒!咯咯嗒!咯咯咯咯,嗒嗒嗒!——”
它是一只山鸡。
公子七微笑着望着沐子瑄,道:“沐兄,你是要骑着这只鸡到剑池?”
沐子瑄也回以微笑,道:“七兄不必担心,适才在下路过一条小溪,待会儿在下一定弄只乌龟来送七兄去。”
“……乌龟就不必了,多谢沐兄好意,在下心领了。”
“呵呵,不必客气。”
又是一声“咯咯嗒”的叫声,原来那只山鸡瞅准机会撒开丫子就跑了。
“沐兄,快追,你的坐骑跑了!”
“……”
总算结束了毫无油烟的对话,两人终于开始狼狈为奸,哦不,并肩作战,为人生的终极目标——食物而奋斗。
片刻过后,那只被拔光了毛的裸体山鸡正绑在树枝上作垂死挣扎。
“七兄,你这是干什么?”沐子瑄见公子七先在自己身上摸来找去,又欲跑来摸他,急忙退一步道。
“火折子。”
“生火?你早说嘛。”沐子瑄捡起两根干木,叠在一起,指尖使力,看似轻巧的一擦,“咝——”一声焰黄的火苗立即窜了起来。
随后,架起烤架就准备烧那只可怜的“坐骑”。
“等等,内脏还未取出来。”
内脏……
瞧了瞧那只半死不死的山鸡,从未干过这种脏事的沐大少不由陷入天人交战…
忽然手上的鸡不见了,让他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抬首却见公子七十分麻俐地在鸡颈近头处割断了喉管,放血,割孔,取脏,斩脚……
沐子瑄抬了抬眉,眯着眼睛望着他道:“没想到公子大少爷还会干这个?”
公子七手中不停,背着他的双目,眸光微闪。终于忍不住问了么?
他却回过头来,万分真诚的笑道:“要不沐兄也来试试?挺好玩的。”
沐子瑄连忙退避三舍,摇首道:“君子远庖厨,七兄自己玩就好了……”
一切准备妥当,公子七将山鸡架在火上烤。随后寻了些软草铺在篝火上风处的一块大石旁边,懒懒地靠上去道:“夜里山路不好走,就在这儿将就一晚罢…对了,鸡烤好了叫我。”
沐子瑄推了推他,道:“喂,那我睡哪儿啊?”
公子七侧了侧身,眼皮也懒得掀,低声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眼眸微动,沐子瑄捱过去道:“七兄,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方便问否?”
公子七倦怠的嗯了一声。
“七兄…上剑池不知所为何事?”
公子七微微睁开眼,反问道:“沐兄又去做什么?”
“剑池盛会自然是比武论剑。”
“哦?沐兄的兵器不是扇子么?”
沐子瑄微笑道:“七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剑乃兵器之宗,是以‘论剑’只是一个概指,并非仅限于剑…不过,若论剑术,在下不才,略懂皮毛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