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临对白清舒的命不屑一顾，虞暧被扯住拉不开，他只能连同两人一起护住。

他不想再听白清舒一句废话，魔剑直朝对方的天灵盖劈去，可却半路被另外一道剑气挡下。

虞暧侧目，是许芷，还有她身后的一众修士。

“仙君！”一群人看见清雅仙君这狼狈的模样，都是惊讶大喊。

许芷见到浑身是血，丹田已破，还断了一只手的白清舒也是惊惧。

白清舒被他们撞见这副惨状，把头低下，零散的发丝挡住了他的表情。

许芷见阎临还想动剑，她挡在白清舒身前，“魔尊！我仙道修士并未惹你……”

她的话还未全说完，虞暧便道：“是我想报仇！”

她站了出来，对在场所有人说道：“这只是我和曾经这位夫君的私人恩怨！”

许芷眼神一怔，她望着虞暧，眼睛湿润，“师姐……”

她不敢信，面前这个面容绝丽的女子，真的是她那个呆板的师姐吗？

其他人也都是议论纷纷，白清舒亡妻的葬礼他们很多人还去过。

“白清舒！”虞暧视线对准许芷身后的那个男人，她道：“此人杀妻辱尸，我尚有一丝神识留存，亲眼见证他将我的肉身转卖他人。”

“直致我肉身被剔，血肉全部被烧于丹炉之中，如今我侥幸能存活，转修精怪道，自是要来复仇的。”

全场哗然，许芷听后，眼圈湿红，她只知道师姐被杀，没想到竟然有这种肮脏在里面。

有敬仰白清舒的人说道：“杀妻证道在修真界属于正途，你说的毁尸又没有依据。”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在他们眼中毁尸比杀妻更严重。

“那你让白清舒对天道立誓，他若没做过这些，我任你们宰割！”

白清舒听了虞暧此话，无助低笑，她这是有多恨自己？

杀他还不够，连这最后的遮羞布都要一并扯下？

他的眼神和虞暧汇聚，白清舒望着女人脖子上被自己咬出来的伤口还在滴血，那一圈的牙印都已经发紫，在她白净的皮肤上看着很让人心疼。

白清舒的手攥紧，暗恨自己，他这一身伤都拜她所赐，他甚至在后悔不该咬她这么重？明明这个女人对自己这么狠，他却恨不起来！

许芷转身，朝白清舒问：“师兄，这是真的吗？”

她没有喊他仙君，许芷回想着以前，师姐对白清舒和她都很好。

他怎么能做的出来？把师姐的尸体卖人？

白清舒久未回应，其他人见他这样，全当他这算默认，顿时都露出鄙夷之色。

静佛寺的和尚察觉出阎临受伤，立即就把矛盾对准他，“阎临，我们师父死在你手上，今日，我们势必要报仇！”

之前有空无大师死在仙山底，白清舒都没出手相帮，静佛寺的人对白清舒死不死，并没有太多感触，他们一心对准阎临围攻，其他门派赶来的人都在观望。

白清舒闭眼，一滴懊恼的泪滑落，丹田破碎，名声被毁，他找来的人，都忙着想趁阎临有伤，实力大不如往常时杀了魔尊。

只有许芷在旁边不知道该作何，她救不了命之将尽的白清舒，也做不到替师姐报仇，在他生命最后这刻还去补刀。

“你满意了吗？”白清舒知道虞暧走了过来。

“你很痛苦？”虞暧从高处俯视着他，冷冷道：“可我觉得还不够。”

“只是断了手，没了虚名，和剔骨相比，好像没什么可比性吧？”

白清舒抿唇，他在想，为什么他付出真心的，是这么冷情的人？

他缓声道：“那以剔骨来还，可好？”

白清舒用还剩下的那只手，拿起剑，对准自己的大腿，连着布料削下一块肉来。

许芷见到红色血肉之下的白骨，触目惊心，她立马闭眼，不忍心再看。

“够吗？”白清舒又是一下，他像是感觉不到疼。

眼神只是死死盯着女人浅色的瞳孔，试图从中窥探出那么一丝丝心疼，可惜半点都没有。

他望着这双眼睛，忽然想起在仙山时，自己把她抱在腿上，她得知自己曾经挨过九十八道天雷时，那心疼的小模样，让他忍不住想去亲吻。

可他现在就这样浑身是伤，命将亡矣的在她面前，却得不到她半点情感。

那个不管自己有多假正经，表面有多冷漠，却还是喜欢黏着他的小妖精，终究是假的。

甜蜜的假象被戳破，他被虚假的情感迷晕了头。

看着白清舒近乎自残式的割着自己身上的肉，虞暧不想再看，他什么都失去了，已经够了。

“别走！”白清舒发现她要离开，趴在地上扯住了她的裙摆。

“小妖精，我剥皮剔骨还给她，你别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