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清在听见这句话的时候瞥了他一眼，没想到现在这个人居然还能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夏夏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楚清倒也不是反对卫语堂把一些事情交给他，只不过是觉得如果所有事情都一股脑全部都放在夏夏的肩膀上，这个小家伙会太累。

本身就是一个还没有多大的小朋友而已，一国太子的重担落在他身上不错，但不应该所有事情都由他一个人来承担。

“臣怎敢？”

卫语堂一看他现在的这个态度就觉得自己要完蛋，放在平常他哪会这样跟自己说话。

一丁点语气上的不对都能让卫语堂胡思乱想很长时间，更别提现在楚清就连称呼都变了。

“阿清，我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要不你直接同我说？若当真是我做的不好，我立刻就跟你赔礼道歉。”

外头有一个刚被调到君后这边伺候的宫女，在看见这一幕时没忍住与自己身边的嬷嬷交谈了起来，询问道：

“陛下与君后之间，一直都是这般吗？”

“嗯。”

嬷嬷不喜欢这样多话的人，不过也能理解在这样如花一般的年纪里，肯定会对这些事情多些好奇。

“那陛下对君后可真好。”

小宫女原本以为在自己爹娘相处就已经算是寻常夫妻中难得的恩爱，没想到在这宫墙之中，陛下与君后之间的感情，远远不像是外界传闻中那样。

她入宫并不只是为了伺候人，她是想在宫中当女官的，她学识一般，也就只能在后宫里混个女官当当，也算是让自己爹爹扬眉吐气。

屋内楚清看卫语堂现在的样子气消了一半，不过还是有些不大高兴。

“陛下如今倒是清闲，可夏夏现在还那么小，可曾想过那么多压力全都一下子落在他的肩上会有多累？”

楚清当时过去看夏夏的时候，夏夏的眼瞎都多了一些青黑，模样看起来可怜的不行。

“我知道错了，最近交给夏夏的事情的确多了些，我保证不会再这样了。”

卫语堂刚刚反思了很长时间，唯独没有往这个地方想，现在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后猛地松了口气，还好就只是因为这个而已。

“你是不是打算再过些时候，就把那些事情都交给夏夏？”

在此之前卫语堂的确有这个想法，比起处理朝政之事，他更想早点退位跟楚清一起定居在江南水乡。

虽然很多时候楚清都不愿意承认，但是卫语堂能够看得出来，比起京城楚清要更喜欢江南的气候。

江南那边的厨子在到京城后，楚清每日都多用了不少。

“夏夏现在还太小了，你最起码要等到他及冠。”

楚清一边喝茶一边跟卫语堂商量这个话题，若是放在其他帝王家，关系到皇权更迭那绝对是腥风血雨。

可放在他们家里，就像是一件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情一样。

仿佛那并不是会被许多人追逐，心甘情愿付出一切甚至连命都可以不要的皇位，而只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东西。

“好，我答应你。”

卫语堂怕楚清跟自己生气，所以没把自己打算等夏夏到十五岁后就把他送上皇位的事情说出来。

现在经过楚清这么一说后，卫语堂就觉得非常有道理。

夏夏还是太小，扛不起大旗，自己再代替他坐在皇位上一段时间也不是不可以。

楚清在卫语堂答应下来后脸色才开始变得缓和，让卫语堂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下次不许再因为这些事情跟我生气。”

“那要看你下次的表现。”

楚清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答应下来，谁知道卫语堂之后还会做出多么丧心病狂的事情出来。

“下次跟夏夏相关的事，我都会提前跟你说，可好？”

“嗯。”

夏夏那边在辛苦了一段时间之后，又突然变得放松了下来，乍然间看见堆在桌子上的奏折少了不少，浓浓的不真实感浮上了心头。

夏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没有看错后才走过去。

“父皇今日是怎么回事？”

伺候小殿下的太监听见这句话后，就压低了声音回答道：

“听说是君后跟陛下谈了谈。”

他是在小殿下还小的时候就跟在小殿下身边伺候的，所以对这些事情并不避讳，只要小殿下想听，他就跟小殿下慢慢说。

之前小殿下说读书实在是太过于枯燥乏味的时候，这个小太监还专门去外头听了些八卦，打算回来说给小殿下听。

“我就知道，父皇才不会那么好心的放过我。”

夏夏轻哼了一声，拿起其中一本奏折就看了起来。

父皇只想快点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的身上来，就只有爹爹才是最心疼他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