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仵作却说:“从勒痕上看,凶手个头矮小,力气也不算大……”
“不对啊,那人虽然瘦, 但个头可不矮。”有人质疑道。
“是那个道童。”木清冷冷道,“他大概是会一些缩骨之类的功夫,所以他们二人才能一直行骗没有被人发现。”
“那, 大人,我们还要继续追查吗?”
“查!”
下达了命令之后,木清就暂时将这桩事放在一边,毕竟身为暗卫头子,他要做的事情还有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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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瑕继御花园尝到了甜头后,就不再偷偷摸摸,又与茕娘“偶遇”了几次,这下,便是再没有眼色的人,都看出他待这位贺姑娘不一样了。
这结果也是让人下巴跌了一地,毕竟贺茕娘虽然貌美,但似乎其他方面并没有传出什么好名声。但皇帝就是看上她了,有什么办法,就和她那舅舅一样,不由得让人感慨,这顾家人也不知是用哪样的水土给养出来的,如此好运。
完全没有人想到,贺茕娘是姓贺,她的亲爹就这么被华丽丽地忽视了。
茕娘阻止了几次,却并不坚决,赵瑕就当没看到,依然故我。
这一日,赵瑕早早就让人去云秀宫将茕娘给接了出来,两人慢慢地走着,竟不知不觉走到了冷宫。
冷宫的大门上被挂了一把生锈的锁,不等赵瑕说,鲁安道就连忙拿钥匙打开了门,一推开门,就闻到一股霉烂阴冷的味道。
“陛下,还是等这味散散吧。”
赵瑕却恍然未觉,径自走了进去:“朕就是在冷宫长大的,这味道早就习惯了。”
茕娘也跟着他走了进去,两人看着熟悉的环境,都有不约而同的感慨。自从他们离开冷宫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赵瑕登基后,大赦天下,冷宫之人也得到了妥善安置,这处宫殿就空了下来,成为了真正的冷宫。
赵瑕走到他们当初居住的那处宫殿,殿内空荡荡的。当初沈眠将所有的家具都砍了当柴火,宫殿中间的地面都被熏黑了,当初沈眠不知跟谁换了几个地瓜,两人在大冬天就窝在这里裹着棉被一边烤地瓜一边讲故事。
两人都想起了当初的事情,赵瑕轻声道:“我一直觉得,如果有阿眠陪着我,那就算一直过着这样的日子也没有关系。”
“那是因为你现在已经登上了至高之位,所以那些苦痛被时间淡去,你才会回忆那时候美好的小细节,如果你是失败者,你恐怕还会一直胆战心惊地生活着,根本就不可能会有这样风花雪月的想法。”茕娘冷静地泼了一盆冷水。
最近一段时间,两人都是这样的相处方式,赵瑕早就习惯了,听到她这么说也没有生气,而是接着往旁边的偏殿走去。
鲁安道早已带人将门上的蜘蛛网给弄掉了,赵瑕一低头就进入了偏殿。
偏殿里倒是东西多一点,在靠墙角的地方摆着一个柜子,这大概是除了床以外唯一没有被祸害的家具了,里面摆着两人所有的家当,只是此刻那里面的东西都被胡乱地扔到了地上。
赵瑕蹲下来,不顾脏污地拿起地上的一床打满了补丁的被子,过了这么多年,这布都朽了,几乎是他刚刚拿起,就裂开了,露出里面乌黑结块的棉花。
赵瑕一时就愣住了,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茕娘摇摇头,双手握上他的手,将手指松开:“别拿了,手都脏了。”
赵瑕低下头看着茕娘乌黑的头顶,心中一动,刚想说什么,茕娘已经退开了,转身朝后殿走去。
赵瑕无法,只能跟了上去。
穿过后殿,就能看到一片残垣断壁,这儿原是一处后花园,却被沈眠改造成了菜地,可如今却只能看到茂盛的野草。
说来,这里才是沈眠最费心的一处地方,想她当初一个现代的城里姑娘,连大蒜和韭菜都分不清,怎么会种菜,也是磕磕绊绊走了许多弯路才学会。
茕娘想起了当初种菜时的趣事,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了笑容。
赵瑕侧头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
这院子里倒是有不少树木,大多都是观赏植物,当初也被他们砍了不少,唯有一棵枣树,因为能够结枣子才幸免于难,此时树上挂满了枣子,红彤彤的十分诱人。
茕娘看到这棵枣树很是高兴,转头问赵瑕:“你还记不记得这颗枣树?”
“记得。”赵瑕的脸上露出一抹怀念的表情,“我当初总是爬到树上去吃枣子,你怕我摔下来,每次都担心地在树下等着。”赵瑕说着,抬手摘了一颗枣子,却失笑道,“当初总觉得这棵枣树很高,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茕娘也想摘一颗枣子,奈何她的身高一如从前,蹦了几下都够不着,面上就有些挂不住,悻悻道:“算了,反正这枣子也不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