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陵长公主立即低下头。
萧佻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继母,他知道这位继母在宫外可算是十分跋扈,没想到在太皇太后面前,竟然如此乖顺,简直是他身边的那些家人一样。
他嘴角浮现一抹笑意。
“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太皇太后含笑道,“坐到床上去吧。”
萧斌和萧佻再次谢过,才到床上坐下。
“我听你阿爷说,你想要入中书学?”太皇太后问道。
“是,儿想入中书学。”萧佻微微俯下腰答道。
“你明明可以依靠父荫,为何……”太皇太后说起这个还带着些许好奇,朝中臣子,几乎都要封妻荫子,偏偏自己侄子竟然放着这么大好的机会不要,想要去做中书学生。
中书学生的确是一条路,但靠着父荫一上来便是官职,比起中书学生还是要好。
“儿在家中听阿爷说起,陛下多任用汉臣,行汉化之政,儿有心,想要为姑母分忧。”萧佻平日里喝酒服药散,看似疯疯癫癫,但是好话真的要说,他哪里会说不出口?
萧斌大喜,心想着这个儿子总算是懂事了。
博陵长公主如同吞下去一只苍蝇似的瞪着这个继子,这么多年萧佻的胡闹,她都不知道他竟然还会满口鬼话。
“善,大善!”太皇太后听了这些话很是高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博陵长公主忍了又忍,才将自己心里的愤懑压下。
萧佻眼角余光看见,温和一笑,端得是有君子端方之风。
萧佻从殿中出来,突然瞥见一个着鲜卑袍子的小童站在那里,恶狠狠的瞪着他。那小童是鲜卑人将头发披下的发式,发尾稍卷,一双眼瞳不是汉人的茶色或黑色,而是猫一样的琥珀色。
萧佻确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位小贵人,不过这位的身份也不难猜。
他走过去,清俊的脸上带着笑。
猫儿瞪圆了眼睛望着这个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少年,他努力的拿出气势,“放——”他当然知道眼前的人是太皇太后的大侄子,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讨厌他!
“常山王?”萧佻嘴角的笑有些放荡不羁,看得猫儿顿时火冒三丈。
“放肆!”猫儿的这声叱喝在萧佻看来不过是一只小猫在虚张声势的张牙舞爪,只需要轻轻一下,就可以让这只小猫痛哭流涕。
“大王想救罗夫人吗?”萧佻丝毫不在意猫儿的那声呵斥,他低低问道。少年声音带着稍许嘶哑,但猫儿听来却不亚于雷击。
“……”猫儿警惕的看着自个姿容秀隽的少年。
萧佻直起腰,“臣觉得,大王可以多读史记中的列传,可得益良多啊……”
他说完,对猫儿一拱手,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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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演整整三日米水未进,他强撑着一口气,挣扎着活下去。
他不能,不能就这么死去。
拓跋演抬起头来,今日的天灰蒙蒙的,或许会下雪吧?
他正想着,殿门从外面被推开,冲进几行强壮有力的黄门,黄门从进殿内二话不说直接拖起拓跋演,外面已经放置好了褥子等物。
黄门将拓跋演拖到褥子上,将他四肢摁住,两个黄门抡起木杖向他的臀背打去!
木杖打在肉上的闷响不断。
被黄门摁住的手上手背青筋爆出。
他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第45章 办法
拓跋演挨了最后一杖后,在平城几乎滴水成冰的天气里,额头的汗水沿着脸滑落。
黄门去了势,是残缺的人,在宫廷中就格外的会察言观色。太皇太后的意思已经是再明显不过。不过不等最后,谁有知道到底是谁输谁赢,黄门们也没下死手。
拓跋演在褥子上躺了好一会,臀背上的伤口麻木了之后,他才试着撑起手臂从冰凉的地上起来。
殿中突然有衣料的窸窣声,拓跋演三天水米未进,一开始又渴又饿,到了后来不渴了只是肚子烧的难受,这一餐打,他真的是有些吃不住了。
手臂一阵无力,他倒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力气去看到底是谁来了。
毛奇跑的飞快,急急的奔到拓跋演身边,“陛下!”
拓跋演听到是毛奇的嗓音,吃力的抬起头。
“陛下。”毛奇不敢耽误半点时间,他从衣兜里拿出一只小牛皮囊还有一张胡饼。这些东西不多,但是足够拓跋演再支撑一段时间。
“你……”拓跋演知道昭阳殿被把手,等闲是进不来的。毛奇作为他的近身内侍,一开始就被赶走,怎么会又回来了?
“陛下支撑住。”毛奇来不及和拓跋演解释那么多,“奴婢听了,如今朝堂上李尚书和尚书右仆射等重臣对东宫此事非常反对,所以东宫才会想出如此办法,陛下千万要撑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