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南绮真也下楼来。
见着挂断电话母亲低头扶额,不断揉眉心,她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爸他怎么说呢?”南绮真问。
姚盼香长出口气,头疼道:“楚家最近不断给南家施压,你觉得你爸能怎么说?”
南绮真咬唇。
姚盼香深呼吸,摆手:“行了,你也不要不高兴,南家自从搭上了楚家的婚事,这两年走了不少楚家的路子,公司也得了不少助力,这件事发生的太突然,我们想不到。对楚家的打击更大。”
话尾一转:“既然你爸态度已经松动,那你更没有选择,等会南烟来了,你给我和颜悦色一点,说通了她,这件事才有变数。”
南绮真点头,少见的乖巧:“我知道的,妈。”
“知道就好,几点了,她昨天说什么时候来?”
“现在才八点半,还有个把小时。”
“行,正好让我静静脑子。”
一个小时候后,南烟准时上门。
管家孔姨给开的门,见着南烟立刻往客厅里带。
姚盼香和南绮真已经坐在沙发上恭候了。
比起上一次见面,南烟身上多了几分生机勃勃,上次来是纯素颜,今天淡施脂粉,原本就好的肌肤底子,更是容光焕发,整个人宛如玉兰般银花玉雪。
姚盼香被这容颜所摄,不由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女儿,南绮真乍一看也是漂亮的,但和南烟比起来,就少了那几分独有的清纯神韵,美的太大众。
姚盼香并没有不高兴,反而内心称赞了一句,越好看的女人,男人当然越喜欢,要是楚闻舟是个重色的,那南烟过去晃几次,恐怕楚闻舟自己就要换人了。
姚盼香面上堆起一个笑来:“小烟你想喝点什么?”
她上次接触过南烟,对方举止青涩,就是个刚走出校园门的小姑娘。
哪知这一问,并没有等来“都行”的回答。
南烟想了想,张口就道:“大红袍吧,听说南总喜欢,家里总是珍藏着。”
姚盼香笑容微滞,孔姨讷讷看着夫人,有些拿不准。
家里是有顶级大红袍,但那是南总的珍藏,都是南总一个人喝的,要是端大红袍上来,还要上茶盘,让学过茶艺的佣人来冲泡……
静默须臾,姚盼香笑着吩咐:“家里是有,去拿。”
孔姨应了声好,隐隐感觉到了一股争锋相对。
姚盼香又就着上次落水的事件,不咸不淡的问了几句,南烟也一一回答,就是眉目间透着一股子淡漠冷清,有种疏离感化不开。
下人上来摆茶盘茶具,喝过头几泡,下人有眼色的离开,姚盼香进入正题。
还是旧事重提,南烟替南绮真嫁到楚家,南家给姨妈出医药费。
南烟垂目听着,相比起上次来的时候有很多紧张的小动作,这次反而一动不动,静成了一尊佛去。
也就格外看不透她的心思。
直到姚盼香将这件事美化着说完,南烟也没吭声,只低头端起一杯茶盏啜了口。
片刻后,南绮真没忍住:“你觉得怎么样?”
南烟抬头来看了她一眼,那双秋水剪瞳折射出一丝幽冷,觑得南绮真莫名语滞。
“我只是在等。”南烟到底开口了。
南绮真着急:“等什么?”
南烟视线又放到姚盼香身上了,微笑:“等南夫人把条件开好。”
这话说得来姚盼香也是愣了愣,皱眉重复:“如果你愿意的话,后续你姨妈的一切医用费用都由南家支付。”
南烟垂目喝茶:“如果南夫人一直这样说,那就无趣了。”
姚盼香心头打了个突,不由正色:“什么意思?”
“我姨妈这个病,在国内全部的花销,最多也就是几百万。”南烟抬目,目光中透出一丝精明,“南家嫁女儿,几百万的陪嫁,拿得出手吗?”
那目光又落在了南绮真身上,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可笑容莫名就讽刺了起来:“单大小姐这一身衣服,怎么说也得几万块了吧?”
姚盼香警觉:“你是嫌钱少了?”
“这是原因之一。”
“那你想要多少?”
姚盼香面色冷了下来,心头却暗暗舒了口气,只要图钱,就好解决。
哪知这一句问出去,又落了空,南烟就将她看着,盈盈的眼内蕴起几分讥诮。
饶是姚盼香定力好,也心下不快。
“既然你要这笔钱治病,有什么条件就说破,遮遮掩掩大家都累。”
南烟终于将杯子放下。
“我是要这笔钱治病,不过我和你说了也没用。”
“南家和楚家的婚约,半途换人,南夫人觉得不通过南总,单单凭自己,这件事能成吗?”
“再说换人,当年和楚家订婚,南家也就一个女儿,现在突然又冒出我来,南夫人不想自己女儿嫁给残疾人,圈子里又有几个是傻子,您这是摆明了嫌弃楚闻舟,不怕楚家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