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腿上的手指紧捏,女人细细的青筋有些外凸,在洁白的皮肤上突兀,似乎自己在和自己较着劲儿。
南烟背的一字不差,甚至口吻太过书面化,楚闻舟纳罕睁了睁眼睛。
四目相对,一方看不透个所以然。
一方暗中较着劲儿,姿态不屈服,也不柔软。
“背书干嘛?”
南烟手指又收了收,背脊僵硬笔挺,坚守自己的位置不退:“如果你要很公式化的说这件事,我们就很公式化的说。”
话语生硬。
其实南烟看到许君雅的名字的时候,就想到过条款,也想到过今天。
但凡楚闻舟的大度点,或者漠然点,对她不关心不在意放任自流,那么许君雅是主演的事情就不会曝光,皆大欢喜。
楚闻舟要是上心点,知道许君雅是主演,但是两个人都是过去式了,或许也不会伸手干涉什么,双方有点不愉快也罢,这件事就含糊过去。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
偏偏楚闻舟和许君雅,看起来要比南烟想的复杂。
楚闻舟对许君雅倒是没什么旧情难忘的场景,就是男人对前任的不待见,也太赤条条不掩饰。
所以南烟可能面对的,就是最差的局面,或许——
南烟眼睫不自然颤了颤,再次下覆。
或许楚闻舟会干涉,并叫停她这部戏。
这种带着威压口吻谈论的事情,南烟不觉得会有多愉快,或者有多少讨价还价的空间。
南烟的样子楚闻舟看到了,南烟的潜意思,也透过她的身体语言表达了出来。
楚闻舟皱眉一霎,不由伸手捏眉心。
太聪明的女人也不好。
闻弦音而知雅意,他就开了个头,意思还没出口,她就猜个差不多了。
“公式化的谈论这件事”,呵,她已然把双方放在了对立面上。
楚闻舟一皱眉,那点无形的压力就退却了,烦躁透了出来。
南烟看了会儿,愣了愣:“怎么了?”
她都准备硬着上,心理准备做足了的。
但皱眉?这是什么发展?
楚闻舟想了想,放缓和,温吞道:“赶了一天的工作,头疼。”
还是没什么语气,但是这份平静细瞧,确实也可以归为疲惫。
声音顿了顿,轻叹出气,颇为无奈:“我不是想逼你。”
他没想过用高高在上的姿态和她说这件事情,提合约是想震震南烟,本意却并不是逼迫。
所以南烟也大可不必,用抗拒的姿态和他说话。
这样的两个人,太疏远了。
他……也不会强迫她的。
女人舌头打了个结,肩背放松一霎,嘟囔:“那你是不会干涉我拍这部戏了?”
楚闻舟又不说话。
南烟戳破:“看吧,意思还不是一样。”
这口吻带点抱怨,又好像带点揭穿楚闻舟心思的小得意,听起来两个人就亲近多了。
楚闻舟失笑。
“我想想。”
竟然没一口说死,小圆震惊了。
小圆瞪大眼:退步了?!这不是我认识的少爷。
小方眼神自然,点头:瞧见没,真爱石锤。
小圆:……
想想总是比一口否决好,南烟:“你没拖延我吧?”
“怎么个拖延你?”
“古话说过,气势这个东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楚闻舟真是低头气笑了,拿着南烟咬牙切齿,却没有办法。
“所以,你现在心里想的话是有多气人,不然你一鼓作气先说?”
南烟:“……”
南烟小声:“老板,你还是病人。”
“你也知道?!”
“。”
南烟:“你刚不是说你头疼吗?现在还疼吗?用脑过度?”
眨巴眨巴大眼睛,在楚闻舟面前转移话题,转移得非常生硬。
楚闻舟没好气:“连轴转一个星期,高高兴兴想去吃顿饭,还撞到这么个场面,你觉得我不该头疼?”
南烟:“……”
这口吻里的委屈是怎么来的?!
楚闻舟想到什么,微哂:“我说,要是她过来问你,我中途不出声,你是不是还真的巴不得有什么事情我就和她面对面的交流?”
南烟:“……”
你们两个的事情,不该你们面对面交流吗?
我只是你的弱小可怜合约妻吧?!
楚闻舟目光平扫过来,南烟一个激灵,嘴巴变甜:“当然不会!”
“老板不想见的人,员工义不容辞、责无旁贷,都会为您清扫障碍的。”
“更不用说,您老的脸色,我还是瞧得明白的。”
楚闻舟:“继续编,我听着。”
“!”
南烟另辟蹊径:“你头还疼吗?我帮你揉揉??”
楚闻舟身体绷直一霎,最终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