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国后我被敌国王爷带走了(121)
他手狠枪更狠,枪枪爆头,比真刀真枪都狠的惨绝人寰。
段熠微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只觉得那块有点凉。
还好宁海棠当时还是对自己手下留情了。
十二发子弹,在如此之快的移动速度下,宁海棠一发都没空,而段熠微纵马越过城门的时候,十二个士兵齐刷刷仰面倒地。
城门大开,他们就这样轻轻松松的从云沧城逃走了。
出城门不久,宁海棠本来以为段熠微会快马加鞭的跟顾念春抢时间,因为只要那边的战场一结束,顾念春很快就会发现段熠微跑了。
但是马速却突然慢了下来。
宁海棠刚想回身质问他怎么不快点,却忽然感觉背后一沉,一个结实的胸膛就压了上来。
“你……”
“让我靠着你一会儿……”段熠微把手里的缰绳递给宁海棠,声音细若游丝:“我睡一会儿,你先骑。”
宁海棠接过缰绳,不经意间扫过段熠微,他身上衣服破破烂烂都是血迹,虽然那些伤已经被自己粗略的包扎过了,但并不代表就好了。
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
“你的万象之息呢,真的不能用了吗?”宁海棠轻问,也没拒绝段熠微像个狗皮膏药一样贴在自己的后背上。
“嗯,用不了了。”
“那要非要用,会有什么后果?”
宁海棠想起了顾念春之前说什么“会反噬”之类的话。
“就是会反噬。”段熠微在敷衍他。
“反噬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
没有回话。
宁海棠回头,发现段熠微已经睡着了。
此刻正好夜幕到来,周围万籁俱寂,旷野中是初春乍现的清脆啼鸣。
盈盈的星光洒下来,宁海棠抬头仰望,乌云遮住了皎月。
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停下来享受夜晚的时候,他要赶路。
于是勒紧缰绳,手里的皮鞭抽在了马背上,马儿便疯狂的奔跑起来。
可是随着马速加快,身后的段熠微显然是坐不稳的,他的身子上下不停颠簸,只能靠贴着自己的后背来勉强支撑,但也支撑不住。
眼看段熠微就要滑落下去,宁海棠还是咬了咬牙,抓住他的双手,环住了自己的腰身。
然后一手按着他交叠的双手紧紧的扣在自己的腹部,一手勒紧缰绳,继续前行。
终于在晨光微熹的时候,到达了渝州城外。
但他没急着进城,而是在城外的郊野找了个看起来挺老实的农户,小心翼翼的递过去了些银两过去,问:“大伯,能让我在你们家休息一下吗?我的朋友受了点伤。”
农户看起来憨憨的,却心地善良,连钱都没要,就让他们俩在自己家住下了。
还送给了段熠微一身干净的衣服和一个沐浴洗澡的木桶。
宁海棠本来只是想让段熠微好好的休息一下,倒没想给他换衣服洗澡,可是把他丢在床上看着他满身的血污,觉得这么脏兮兮的进城也不太好,太引人注目了。
还会把自己的衣服也弄脏。
于是决定,把他给洗干净。
他放好热水后,就开始剥段熠微身上黏在伤口上的衣服,因为已经跟骨血紧紧的粘在了一起,他只能硬撕。
血肉连着皮被他心狠的撕下来,只听“撕拉”一声,段熠微整个身子剧烈的颤抖起来,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可他还没醒,就算没醒,脸上的汗珠还是成串的淌落下来,可见极其痛苦。
宁海棠不禁纳闷:醒着的时候你不嫌疼,睡着了反而嫌疼?
或者说,他醒着的时候也疼,只不过他演出了不疼的样子。
他果然是演什么像什么……
可是不知道为何,宁海棠从心底升起了一种难以抑制的悲哀。
段熠微会放弃自己,大概是因为他心里装了太多的人,甚至连给他自己的位置,都没留。
所以这些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只有他能忍,而且还忍的云淡风轻,让任何人都看不出破绽。
他太傻了,他真的比自己还傻。
不过,他也确实渣。
等把段熠微彻底剥光,宁海棠就把他抱进了热腾腾的木桶里。
本来清澈见底的水,被他一进入,就变成了一汪黑黑的血水池。
宁海棠只好不停的给他换干净的水,换了大概三四遍,才终于不再变色。
然后,他出门想问这家户主借点伤药。
户主很为难,道:“俺们这小猎户也没啥好药,只有这个铁骨粉,就有点儿疼,怕你朋友受不了。”
宁海棠想起段熠微第一次给自己上药,用的也是铁骨粉,确实疼。
还真是风水轮流转。
但他也别无选择,只好拿了药跟农户道谢。
回到原来的房里,段熠微还闭着眼静静的躺在水里,昏暗的光线下,他的脸色似乎在沐浴过后恢复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