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走。”说完便牵着身旁的女子离开。
就在踏出牢门的下一秒,她的脑中忽然传来一阵声音, 待听清那句话时夏瑾欢猛然回头, 却见钟锦雄仍旧被锁在那,此时也正看着她, 黝黑的眸子像深不可测的黑洞,让她浑身发冷。
刚才说话的声音就是他发出的。
“怎么了?”看到她苍白的面色, 迟恒心下疑惑, 更多的却是心疼。
夏瑾欢无话, 随即转身可迈出的步子却似有千斤重。
身后的那人不是钟锦雄。
夏夫人一直以来对她的避而不见并不是得了什么疫疹,而是她早就死了,早在她回到将军府那日便死了。
那个声音告诉她, 若要救夏渊越,必须去洪崖洞。
楼兰之域,洪崖洞。
......
待二人回了府,身旁的人耷拉着脑袋沉默了许久, 迟恒越发觉得不对劲,轻声问道:“有心事便告诉我......”
“方才离开地牢的时候,我听见钟锦雄说……”说着夏瑾欢顿了顿, 声音弱了下去,带了哽咽。
“我娘亲死了,阿爹也被血虫控制,若想救他, 必须去趟洪崖洞。”
那阵声音只她一人能听见,怪不得之前觉得奇怪。
闻言,凤眸闪过惊异,思及方才在钟锦雄脖间无意看到的伤痕,确是与那日他被怪虫咬伤的一般无二。
面前的人已然泪水点点泛出了眼眶,见此深邃的双眸忽的一紧,迟恒第一次觉得自己如同废物,看着他的姑娘在他面前落泪,心都碎了。
伸手为她拂去泪水,心疼道:“你还有我,我们一起救你爹出来。”
如今知道夏渊越是被血虫控制,此时便从此处着手,或许还有机会,思及此迟恒眼底闪过思量。
眼下最为重要的便是将瑾欢送去白塔寺,远离皇宫。
“明日一早我便送你离开,到时引出蛊虫你爹一定会得救。”
说话间宽阔的胸膛将她密实的圈住,夏瑾欢微微点头,深埋进他的臂弯,看不清情绪。
第二日一早迟恒便将夏瑾欢送去了白塔寺,一夜间,太子爷新婚刚过便“休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南阳城。
二人见了灵佑法师,灵佑知道他们此番前来的目的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在看向迟恒时,眼底多了几分思索。
寺院的夜晚极为静谧,就连风声都轻的。
亭中夏瑾欢静静倚靠着身前的男子,眸间清淡如水,只是比平日更习惯亲近他了。
初秋的夜有些凉,瑾欢穿的单薄,此时的她如此安静,竟让迟恒莫名的心慌,末了沉沉道:“夜凉了,回去吧。”
“相公背我回去。”
女子抬起头,对他微微笑了。
这是她第一次除了床笫之欢唤他相公,迟恒轻笑,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面颊,娇嫩得像甜甜的糯米团子。
好像还和从前一样,却又觉有什么东西变了。
高大的身影半蹲在女子身前,夏瑾欢看着他抿了抿唇,起身趴在了他背上,迟恒站起来将背上的人结结实实地拖住,迈着沉稳的步子向寮房走去。
一步一步踩碎一地月光,凉风自耳边拂过,顿时觉得此刻的温暖足够她记一辈子。
平日只觉得这丫头瘦,现在才觉得背上的人轻飘飘的根本没什么重量,日后得让她多吃点,这样抱在怀里才不硌手。
迟恒心想着,见背上的人没动静以为她睡着了,于是慢下步子,待回屋后将她轻手轻脚地放在了床上。
凝视她片刻,便见瑾欢睁开了眼睛。
“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方才还唤我相公,怎的又变了?”迟恒微笑打趣,替她盖上了被子。
夏瑾欢无奈道:“你还走不走了?”
“当然走。”
似是不放心,迟恒刚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这回直接坐到了她身边,眸光定定的看着她,道:“给我点时间,不出半月,我一定找出控制血虫的人,还夏将军清白。”
“如若你信我,就呆在这哪都别去,可以吗?”
知她此时的心情,可他现下唯一的就是希望她平安,想到她今日的反常,迟恒越发觉得不安。
“可以。”夏瑾欢看着他,澄澈的双眸不知何时泛起了雾气。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后只是抱了抱她,瑾欢轻拍着他的背算是回应。
“等我回来。”
“嗯。”
那晚离开了寮房迟恒便去寻了灵佑法师,二人交谈了许久才离开。
寮房内,夏瑾欢翻来覆去,终是一宿未眠。
白天见到灵佑法师的时候,见到夏瑾欢的第一眼,来人便猜出了她的心思。
“施主看着心绪不定,如若想静气,可试着念些经文。。”
灵佑法师一脸和善,语气温和,淡淡的宽慰的话语让她瞬间定下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