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千百凑过来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确定是这个?”
卢宁点点头:“我们先回去吧,外面太冷。”
别墅自从被戚千百用来金屋藏娇之后,就失去一个豪宅该有的模样,没有任何帮佣,煮饭也都靠卢宁一个人,但是他从来不做清扫工作,也没洗过衣服,不知道戚千百怎么做到让这里保持干净的。
可能是趁他出门上班的时候找人做清洁的吧。
“喝杯茶?”
卢宁从瓷罐里舀出几粒茶叶扔进壶里,然后把沸水倒进茶壶,放在桌子上。戚千百看着茶壶发呆,卢宁就笑着说:“你如果请了帮佣,就把他们重新请回来吧,很多事情我都不擅长。”
戚千百好笑地问:“比如呢?”
“泡茶做点心收拾屋子……”
卢宁无奈地给他倒一杯:“如果你怕他们乱说话,可以挑几个口风紧的。”
——虽然戚千百整天嚷嚷着要出柜什么的,但是卢宁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跟他家里坦白,被别人看到他跟男人交往有些不好。
“我以前就不喜欢用帮佣,你不要想太多。”
戚千百说着喝了一口茶,然后惨叫起来:“哇!!!烫死了!”
“……刚泡的!”
卢宁急忙去冰箱拿冰块,掰开戚千百的嘴给他塞进去:“你是不是傻?也不看看,闭着眼就往嘴里灌。”
“嗷……”
戚千百嘴里含着冰说不出话,泪汪汪地看着卢宁,有种欲语还休的娇羞感。
“噗……”
卢宁叹口气问道:“今天这件事,你怎么看?”
戚千百把冰块吐到小碟子里,舌头上的灼烫感终于退下去:“这件事不像个巧合。”
卢宁把红茶端起来吹一吹:“怎么说?”
“像被撕掉了一半……”
戚千百说着,指向卢宁放在书架上的文件袋:“把之前那些拿出来看看。”
他们两个就头对头,趴在桌子上仔细研究那些画着简笔人脸的纸片。这些人脸没什么规律性,大多数画着代表不开心的符号,只有一张,画着一个笑脸。
但是这个笑脸没做任何标记,也不知道是哪天收到的,或许是混在信箱里装的一堆里面,卢宁没来得及给那些编号。
他把那张笑脸单独拿出来,皱着眉头想了半天,什么都想不起来。
“你看。”
戚千百把那半截纸跟另外一张画着人脸的纸放在一起:“纸都一样,像从同一个本子上撕下来的。”
卢宁笑了笑:“这点我也发现了……不过这些纸换了几次,最初的几张跟后来在信箱里发现的那一堆不同。”
“大概上一个本子撕没了吧。”
戚千百说话也带上几分玩闹的意思,两个人却都不怎么笑得出来。
——纸质相同,只能说明是同一个人做的,这个人居然可以碰到卢宁的钱包,戚千百和卢宁居然都没感觉,对方如果想对他不利的话可能早就得手了。
“你还记得谁碰过你的钱包么?”
卢宁摇摇头,随机皱起眉:“昨天晚上我去洗手间,遇见夏医生……”
戚千百没好气地打断他:“我知道。”
“你急什么啊,动不动就生气,你是气做的吗?”
“自己男人是不是气做的你不知道吗?”
戚千百斜着眼瞥他,郁闷之情溢于言表。
卢宁被怼得一噎——臭流氓。
“我的钱包在卫生间掉在地上,是他帮忙捡起来的。”
戚千百也紧紧皱着眉,眉毛中间又出现一条深深的痕迹:“是他放的吗?”
“唉……不清楚,但是我觉得,不太可能。在遇见他之前我就收到这种纸片了,给我妈找精神科的医生也是我主动找的,并不是他找上我……对方抱有目的性的可能很低。昨天晚上去洗手间也是我临时起意,怎么可能这么巧,正好撞见他?他又不是宙斯,这世上的事岂不是太顺他心意了。”
戚千百好像忘了自己刚被茶烫过,拿起桌上的茶杯,但是他视线仍然落在卢宁脸上——这张脸在斑斑驳驳的太阳光下显得异常漂亮。
他漫不经心地说道:“说不定他早就在调查你了,现在才找到机会接近。”
卢宁察觉到戚千百的视线,睫毛一扬,盯住他的脸,戚千百没来得及转移目光,被抓个正着。
“但是我觉得除了夏医生,肯定还有另外一个人碰过我的钱包。”
戚千百盯着卢宁的眼睛:“什么意思?”
卢宁端着茶杯站起身,慢慢绕过桌子,走向戚千百:“有人把这张纸放了进去,还有一个人,就是第二个人,想把它抽chu来……但是只来得及撕掉一半。”
“……”
戚千百的视线跟随卢宁转,他走到自己面前时,忍不住吞咽一下:“你的意思是,姓夏的是第二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