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妾(双重生)(115)
殷俶心下嘲讽,先不说那矿山是真是假。但就说这能开出矿石,他要从税监署嘴里抢出多少。那些阉人,连巡抚御史都敢毒杀,又能忌惮他这个皇子到什么地步。更何况,还有这么个心怀鬼胎的总兵在边儿上。
“爷知道了,也就是说要开矿,就得先让那县令松口。”
“正是这个道理。”
殷俶颔首,与李经延作别,自己独身回了歇脚的院子。
夜色渐深,有人避过了看守的侍卫,熟门熟路地推开李经延府上的角门,走出去,正是一条小巷。他还未走两步,右边的袖子就被藏在暗处的人拽住了。
殷俶回身去瞧,就见官白纻正披着一身黑的斗篷,俏生生立在门外。
“你要去哪儿?”
他神情闪过些许无奈:“你既然等在这儿了,怎么会猜不到我要去哪儿?”
“你要去见薛七声。”
“还不知道见不见的到。”
他转过头,倒是有几分别扭,“你既然已与人订婚,深更半夜与爷出行,被人瞧见,会生出诸多流言蜚语。”
“前几日爷叫鸦娘去房里用膳的时候,怎么不提那婚事,亦不提孤男寡女独处于礼不合?”
殷俶被她连珠炮似的回应噎得说不出什么话,只是定定看了她半晌,终于认命般叹了口气,“你跟着吧。”
他伸手摊平手掌,官白纻踌躇片刻,还是将手递过去,“临阳夜里不见得安全,爷暂且牵着你,也好照应。”
被牵上的瞬间,她还是有刹那的恍然。只是片刻,她便被即将见到的薛七声夺去心神。
他们前世进西南,也是到的临阳。不过这一世提前了不少年份,因而也难免有变故。就比如这县令薛七声,他们前世是没有打过交道的。那时临阳县令换了一李习门生,整个西南都在殷觉一党的掌控下。
而这薛七声,似乎在三年一次的官吏考核中,被评了最低的丙等,因而被流放到更偏远的地方去做官了。
官白纻知道,西南眼下最有利的地方,就是这县令明面上还与李习等人没有瓜葛。如果他们能抓住这个县令,用的好,他或许便是盘活整个西南局势的关键一棋。
两人找到县令的府衙,薛七声一家理应住在府衙后面的宅子里。他们走到薛宅门前,正要敲门。
大门却应声而开,院里有暖黄色的灯盏,在一片柔和的灯光里,一位相貌温和的妇人端着水盆从门内走出来。
她生了柳眉杏眼,眉眼很秀气,可面颊却并不丰盈,因而让这本该富贵鲜艳的容貌里多了几分苦意与忧郁。
她抬眼看见两个披着黑斗篷的男女,先是一愣,接着扫过二人装扮,登时将水盆往地上一搁,跪倒在地。
“民妇温氏见过两位贵人,不知贵人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作者有话说:
感谢在2022-07-31 18:03:28~2022-08-02 20:37: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maohao0888 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68章 西南遥(十三)
官白纻和殷俶对视一眼, 皆生出疑虑。温氏见状,只是仍将水盆抱在怀中,出言解释:“家父在朝中做官, 喜在家中宴请宾客,素有皇亲贵胄前来。大殿下姿容非凡, 虽只远远见过一次,民妇还是认得的。”
温氏推门,请二位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 这二人倒是又愣了。小院东侧有块菜畦,西侧是一口水井。正中间是一不大的茅屋,粗略看过去,就是一派清贫的景象。
进了屋里, 左手边屋里是一土炕,上面正睡着三个孩子。右手边是两个套着的房间, 头一个应该放着锅灶,里面的是储藏粮米的房间。一进来的这个房间自然就是堂室, 只陈列着一套木头桌椅。
温氏先请二人坐下, 将左手边的帘子放下来,又进了右手边, 不大会儿功夫便拎着壶热气腾腾的茶水走出来。
官白纻盯着那帘子, 虽是竹片编织,但每片上都雕刻着许多花样诗文, 雅致得很。温氏送上来的茶壶茶碗,皆是上好的白瓷,雪花般清盈剔透。
在茶碗底部, 泛着点嫩黄浅绿, 琥珀色的茶汤沏进来, 那底部的颜色便愈发鲜活,更添几分风韵。
这是个将日子过得很细致的妇人。官白纻不着痕迹地留心着温氏的行迹,略略失神。
温氏又点上一盏灯烛,坐到二人对面。暖黄色的光里,她的面容便愈发秀丽温婉起来,很是娴静,“二位贵人深夜前来,不知有何事?”
殷俶没有拐弯抹角:“临阳外有座宝山,需开矿收税,想必薛大人与夫人都已知晓。现下万事俱备,只是苦于薛大人不肯批复公文,深夜前来,便是为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