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门上,墙上,甚至凳子上,床上,到处都是的大红的囍极为应景。
可当事人,一个晕倒,另一个满心惴惴不安。
全然没有成亲的半点喜庆意思。
陆阮偏过脸,蹭了蹭脸颊上的泪水,闭上眼。
哭着哭着就睡着了。
或许这只是一场梦,只要醒了,一切也就过去了。
☆、6.绝色
说是绝色的脸也不为过,赵曜眯着眼睛看向身下人。
妍丽的脸上满是泪痕,水粉也被蹭的到处都是。
浓密的睫毛粘结在一起,即便狼狈也遮盖不住倾力的五官。
乌黑的发,白皙的脸,以及赤红的衣。
这是——
颜苏卿?
他瞳孔骤缩,眼底红光一闪,心底的暴虐在翻滚之前被他狠狠压了下来。
待看清楚面前景象时,赵曜愣了愣。
纤细白嫩的脖子上青紫痕迹异常明显,甚至乌黑一片,隐隐凸起。
他的手腕,还抓在自己手里,正被压在脑袋两边。
赵曜缓缓眯起眼睛,想不起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的酒量很好,更何况,醉酒并不会导致他的记忆断层。
那就只剩下一个原因——
昨晚,他犯病了。
视线重新落在身下人的脸上。
相传颜苏卿颜小姐今年芳龄十八,本早该定亲嫁人,可颜老夫人万般不放心,一直推说没有遇到合适的。
如今——
哼,竟是嫁给了自己。
赵曜面容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
不愧是众人宝贝,捧在心尖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甚至没有几个人见过真容,还不断有人趋之若鹜的大小姐。
还真挺漂亮。
只可惜,长了一张兔子脸。
确实一只狐狸崽。
赵曜伸手戳了戳他鼓动的腮帮子,盯着那忽然眨动,但很快又停下来的眼睫毛看了看。
眼底笑意一闪而过。
总算意识到两人姿势别扭,他手撑着床一个巧劲,整个人腾空而起,坐在床边。
纤细的手腕也早就殷红一片,肿的奇高。
甚至比脖子还要严重些。
不过——
赵曜嗤笑出声。
竟然还活着,也算命大。
即便他和颜守信相对,但也绝对不会滥杀无辜,上来就痛下杀手。
只是他有病,狂躁症。
病发时,双眸血红,脾气暴躁,理智全无。
遇魔杀魔,神挡弑神。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控制的很好,除了王府几个信得过的贴身侍卫,没人知道这个病。
否则——
若真的传出去,轻则人心惶惶,重则国家动荡。
他甚至能想象得到,内地一片忧患,边境外众多蛮夷集结军队,打着替天行道想要将自己这堵墙拆了的场面。
思及此,赵曜舔了舔干涩的唇角。
他倒是不怕,只是苦了可能会流离失所,生死难安的百姓。
所以,便一直瞒了下来。
至于这个——
赵曜歪着脑袋端详了许久,也没想出来自己为何会留下他一条命。
难道是因为长得漂亮,不忍下手的缘故。
可——
赵曜摸了摸下巴,自觉不应该。
因为发疯的时候,他喜欢一切色彩鲜艳,锋芒毕露的东西。
而这姑娘的长相,完全符合自己的虐杀欲。
首当其冲,第一个掐死的应该就是他。
脖子上确实有印记,可看着都肿那么高了,人居然还安然无恙?
赵曜眼底趣味更甚。
他抬手翻看着自己的手。
再看看床上躺着,睡得正香的女孩。
“还真的是例外?”
赵曜收起脸上玩味的表情,严肃庄重。
看来,确实如占卜所说,这姑娘,对自己是特别的。
不说别的,就说她能在自己犯病时活下来,就值得继续留下来。
省的每次病发时都会波及身边人。
自从知道瞳孔变色后,自己周围方圆十里内绝对不会留下活口,即便是平常,赵曜也不会允许有人在跟前伺候着。
现下——
他看着床上单薄瘦削的小身板。
小丫鬟不敢说,好歹端茶递水送药的事有着落了。
他们也不用担心每次病发后十二个时辰,打开门看见的是自己的实体了。
“呵!”圣上会有如此好心?
赵曜不信,但既然送上门来的药,自己就先收下了。
他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物,虽然凌乱,但确实没有可疑地痕迹。
也好。
毕竟是颜家的小姐,关系还是纯粹些的好。
听着外面细细索索一直没停下来的脚步声,赵曜整了整衣服,拉开门。
“王爷,您……”一袭青草绿衣裙的少女唰地转过身,低头行礼道,“见过王爷。”
都是自己人,早就已经不拘泥于礼节,赵曜随便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