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阮心里战战兢兢,面上佯装镇定,紧闭着嘴不敢问王爷吩咐过什么了。
是杀了自己还是暂时留下命?
翠竹和翠柳都看到了他脖子上的紫斑,脸“唰”地就红了:“王妃可要沐浴?”
那自然是要的,昨晚又是惊惧,又是搬人,睡着还被压了一晚上,身上可能都臭了,他连连点头,正欲开口却被打断了。
“王妃请勿再说话了,还是先养好嗓子。”翠竹顿了顿,叮嘱道,“王爷今早特意嘱咐我们好好照顾您。”
她着重强调了最后一句,仿佛能得这一句话就是天大的恩典似的。
她一边吩咐翠柳下去安排,一边帮陆阮解开身上的衣扣,试图为王妃身上的伤痕帮赵曜挽回一点形象。
“王府从未办过喜事,是我们做丫鬟的思虑不周全。”
衣衫在翠竹的手下乖顺了不少,食指轻微一挑,外袍滑落,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以及白皙肩头的五根清晰可见的手指印。
翠竹:“……”心内有些复杂。
王爷,厉害了!
☆、8.尴尬
“怎、怎么了……”察觉到她手上停了,陆阮一颗心七上八下,作势就要站起来。
“没事没事。”翠竹有口难言,帮他褪掉外衫和头上几乎已经各种扭曲变形,和乌黑的长发纠缠在一起的朱钗之后,踯躅半晌还是没忍住,“王妃可要跌打损伤的药?”
“不,不用了。”陡然想起昨晚答应过要保密,陆阮蹭的站起来远离两步,下意识伸手去捂脖子,堪堪停住,“我自己来就好。”
翠柳带着一众丫鬟准备好了沐浴所需要的一切和换洗衣物。
甚至如此短的时间她们竟然不知在哪儿弄了一个带着黄铜镜的梳妆柜,抬进来放在了角落。
翠竹帮着安顿好,拉着翠柳行了礼,正准备出去的时候——
视线划过地上散落的首饰上的珍珠颗粒,落在一块被团成一团的白色绸缎布上。
“!”陆阮连忙横跨一步挡住,扯得大腿上的肌肉更疼了,憋住眼眶中即将掉下来的眼泪,龇牙。
翠柳比他动作快,嗖地绿影一晃。
陆阮还没看清楚,她就已经晃着手里的白布,展开疑惑端详着:“这是什么?”
要知道,她们虽然不懂,但房间的一物一件都是有真正的媒婆监督的。
从内到外都是喜红色,就连擦脸的毛巾都用的上好的红丝绸。
怎么无端端出现一块白帕子,还湿乎乎的。
陆阮:“……!”
陆阮劈手夺下来,目光闪躲:“没什么。”
翠竹:“!”
翠竹艰涩开口:“是翠柳莽撞了。”她们跟在王爷身边久了,习性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也幸好——
这王妃看着性格软糯,人还挺好。
心脏跳得太快,还没平复下来。
陆阮摆摆手,示意她们先出去。
两人看着都像是有功夫的样子,一定不是普通的丫鬟,还是尽量小心为上。
等所有人都推出去之后,翠竹弯腰后退,到门口了忽然开口:“王妃不用在意,以后那种……交给奴婢们处理就好了。”
陆阮茫然抬起脸,看她通红的脸蛋以及闪躲不记得目光,顿了一瞬看向手里的帕子。
昨晚没找到毛巾,时间又紧,所以随便在床上摸了一条手绢。
纯白丝缎,触手微凉,手感还挺好,就蘸了水给赵曜擦脸了。
陆阮:“……!”他隐约记得角落似乎绣有花纹,只是当时时间紧迫,没认真看。
现在回想起来,图案似乎和被子上的还挺像。
陆阮:“……!!”他慌张抬脸,咯吱一声,门已经被关上了。
陆阮:“……”总感觉她好像脑补了很多,要叫回来解释一下吗?
你们王爷不是不举么?我的脸看着像是配合他玩小道具的人么。
这话——
还真解释不出口。
希望不要有流言传到王爷耳朵里,不管是脑补的,还是真相。
若是被对方知道,自己用那种帕子给他擦脸。
可能,自己得把那种帕子吃下去几百条才能消他的气。
褪掉衣服,低头看自己身上斑驳的伤痕,都是昨晚被掐出来的或者撞到的。
颜苏叶体质特殊,轻轻一碰身上痕迹就尤其明显,以前在颜家的时候,也因为这个逃脱了不少惩处。
现在陆阮看着,倒吸一口凉气,隐隐有些心理作用的疼。
不过好在他属草,伤好了就是真的好了,不易留疤。
还没靠近,香气扑鼻。
红的,粉的,白的,几乎附着了整个水面。
陆阮撩拨水花,更加浓郁的都已经混合在一起的花香刺鼻,呛得他差点咳出来。
甩了甩,黏在手上的五六片红红白白花瓣怎么都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