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妄想得到万人嫌[快穿](194)
“我不想再也见不到你,你一定要离开都城,我没有别的方法!除了重塔,其他的地方根本留不住你。”
“游烛,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先遇见你,保护你的人都是我!你为什么要爱上其他人?!”
这都是你的错。
你遇见了我,可你却不爱我。
门的另一端,久久地没有回音。
直到乐韵以为游烛再也不会回答他时,他听见游烛说。
“你和姒沛,一模一样。”
这世界上不存在着爱一个人,那个人就一定要回应他的道理。
那不过是因为恰好在那时,乐韵遇见的游烛什么也没有,他以为可以用靠近、安慰的方式得到他。
不过恰好……那天在街上,看见游烛的人是姒沛,不是乐韵。
门外的人仍激动地说着什么,像是反驳,游烛不想再听了。
他起身朝重塔走,一层层朝上走。
这里是神在人间留下的神迹,最高层是离神明最近的地方。
走着走着,也不知道多少层,游烛的鞋尖绊了一下台阶,踉跄了两步。
一直朝上的动作一旦停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了。
他便索性坐在了台阶上。
目光不远处是一个开阔的窗户,从这里可以看见塔下都城的风景。
游烛用手掌撑着下巴,望向外边。
良久,他突然开口说:“我这次做的还不错吧……我骂了乐韵。”
“我好讨厌他,我不喜欢他了。你可不可以帮我教训他。”
“不用像教训姒沛那样,只要小小的惩罚他就够了。或者你带我出去,我自己教训他,他现在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自言自语。
不是的。
他是在和祂说话。
可是,没有回应。
所以……还是自言自语。
终于,轻轻颤了颤眼睫,透明色液体压过下睫毛,从灰色的眼睛里滴落。
游烛遮掩般闭紧双眼,将脸颊埋进手臂间。
“你到底去了哪里。”
“为什么……要突然消失啊。”
我不喜欢被关在这里。
更何况这里已经没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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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烛走走停停,用了两天时间回到重塔顶。
袖子里装的糕点已经被游烛吃光了,一开始他赌气不想吃,后来太饿了,更不想和自己过不去。
羽人将两天的食物都放在打开的窗户上,游烛将它们都收了起来。
他知道凭他自己暂时是无法离开的,好在神庙里的书在重塔上都有备份,神庙里没有的书重塔上也有许多。包括一些珍藏的孤本典籍,历代神选祭司的笔记。
没有了老师,游烛便自己琢磨,一边修炼一边琢磨。
总归是有办法离开的。
游烛一边翻着枯燥的笔记,一边说:“我和你打个赌吧,赌是我先找到离开的方法呢,还是你先回来。”
“输掉的人、输掉的人……”
游烛没有说完,他趴在桌面上,遮住了眼睛。
无论是谁输还是谁赢,快点回来好不好。
他有足够长的时间可以等待,时间于游烛而言变得缓慢且没有意义。
不知什么时候,给他送食物的羽人换了一个,又换了一个。
有一天,它将食物放在窗边后,没有离开。
它问游烛,可不可以去一下重塔之下。
游烛问:“为什么。”
它说:“乐韵大人快要死了,他想要看一眼您。”
乐韵……
快死了?
张了张唇,他问:“为什么。”
因为时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五十年,乐韵生病了,所以快死了,临死前他搬到了神庙,希望能再见游烛一面。
这五十年,游烛一次也没有离开过重塔高处。
游烛垂着眼睫。
他以为他会心软,乐韵大概也以为,他会心软。
毕竟他总是很善于原谅别人,他总是带着些不合时宜的善良。
那已经是五十年前的事情了。
时间可以冲淡一切,没有什么是无法过去的。
他们都应该……已经垂垂老矣。
才对啊。
然而游烛只是拿过食物,仅轻轻地「哦」了一声,全做回应。
他对羽人说:“你告诉乐韵,我讨厌他。”
少年的面容依然是年轻而漂亮的,漂亮的像阳光下还沾着露水的荼蘼花。
第二天,羽人来的时候对游烛说,乐韵说他错了。
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像好朋友般为游烛践行,游烛遥远的没有目的的旅途,是否会偶尔想起他来。
在知道他即将离世时,是否会哭着赶回来看他,永远地、永远地记住他这个好友。
但是他没有。
所以游烛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等羽人离开了,游烛有些幼稚地踢了一脚地板,独自嘟囔着:“真有够可笑的,恶心、恶心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