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彼不知己+番外(87)
其中有人发觉李晚玑从屋里出来,立马冲过来将他拉往人堆之中。“李师父,你能不能作作法,让那几个畜生断子绝孙,不得好死?”
“是阿是阿李师父,我们平时也待你不薄,好吃好喝的都伺候上了,您能不能帮帮我们?青儿不能就这么死啊。”
“说什么呢你们。”李晚玑挣开她的手,“我是算子,不是那道观里的道士。更何况连对方是谁都不知,又怎么作法?”说着,李晚玑往那两位姑娘的额头上重重弹了个响。
“……”不知何时,高泞已走到了他的身边。
一众姑娘愣了一瞬,只是此时又非寻常,没必要端着那张迎客的笑脸。男人哪有妹妹重要?众人皆只是循声瞧了来人一眼便又继续讨论原先的话题。
那位姑娘还不肯作罢,抓着李晚玑的袖子急切道:“那就是说知道是谁便能作法了?”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
谁知那姑娘根本没在听,转头便拉着方才附和的小姐妹商量办法。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又变得嘈杂起来。
“他妈的,我去杀了那群畜生!”吼声的源头是个男人,他拍桌而起,嘴里不断咒骂着。姑娘们叫他王二,是阁中壮汉里领头的那位。
“你知道是谁么?说杀就杀?”一直沉默的罗扇朝王二使了个眼色,对方这才醒觉此处还有个为官的。王二噤了声,不满地瞅了眼高泞。
纤画嘁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难不成就让我们云良阁的姑娘白白受委屈?传出去岂不是人人都知道这是群好欺负的?”
“你和我犟这几句对事情有帮助么?”罗扇比想象中要来得沉稳,“倒不如想想有什么法子能查出下手的是谁。”
几番过去,高泞察觉了什么,问:“为何不报官?”
一句话问得包括李晚玑在内的一众人沉默无言。
李晚玑顿了顿,觉着对高泞说这事似是不太妥当,似是在挑拨。此事虽是人尽皆知,但平民老百姓的“只言片语”又能说明什么?高泞再怎么说也是和他们不一样的人。
他欲言又止之时,身后传来了悠悠的女声:“报官有什么用?”徐韵之被陈礿牵着,一改方才啜泣的残颜,“女人的命值几个钱?不过是京城中死了个无关紧要的娼妓罢了。”
陈礿扶着徐韵之坐下,抬眸瞥了一愣住原地的高泞“将军有朝一日会知晓的。当下要紧的是找处好地方安葬青儿。”
不再找人来验尸么?高泞心里想着,看见陈礿的脸色没敢问出口。
“嗯,这是我该做的。”徐韵之淡道,随后转向陈礿,拍了拍她扶在小臂上的手“礿儿,去给罗扇看脸吧。其他人都散了,该做什么该做什么。王二出去告诉外面那群人,云良阁今日不开门,不用在这浪费时间了。”
众人皆蔫蔫地应了声好,四散退去了。
李晚玑看着一动不动的高泞,拿胳膊肘戳了戳他,“怎么,舍不得走?”说着,朝楼上扬了扬下巴。
高泞循着方向看去,纤画正靠在雕花阑干上冲他笑。楼下的人礼貌性地回了个笑,抬脚就往后门走去,留下脸上颇迷茫的李晚玑。
“诶你等等我啊。”
从云良阁出来后,两个人走成一条直线,高泞走在前头,李晚玑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后,仿佛是那些个纨绔身后跟着的小厮一般。前头那人自是知道屁股后面跟着个人,倒也没出声制止,就这么到了高府门前。
走在前头那人忽然驻了足,与他料想的无误,李晚玑实实在在地撞在了他背上。“……”高泞挂上惯用的笑颜,转身问他,“还有什么事么?”
李晚玑也笑道:“将军是不是?嗯?”说着往高泞身后探了探脑袋。
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明示的暗示。
高泞与他说:“今日不便,就不请李兄进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那个。”李晚玑用手指圈出一个圆形,在高泞眼前晃悠。
“啊,李兄若是中意昨日的酒,我可以吩咐醉仙居再备上几壶。”
李晚玑闻言卸下了那张谄媚的笑脸,转而蹙眉瞪他,“你别给我装傻,把铜币还给我。”
“方才不是说过,得待我寻到此物。”
“你现在不就能去找么?我就在外头等着,待你寻到拿出来给我便是。嗯…倒也不用这么麻烦,托个下人拿出来就行。”
高泞心中暗“啧”了一声,“那小小铜币,兴许是要花上一阵功夫。要不李兄留下住处何在,待寻到后我便亲自送去。”
好啊,李晚玑想,平时乐呵乐呵的,这时还真把他当傻子了?他顿时气得发笑:“多谢将军好意。既然您今日…看起来是多有不便,那我明日再来,望届时能拿回我的东西。”他特地在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调,但还是觉得自己少了几分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