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桃安眼光不错,但自己实力却是不济的。她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若没有张尘镜,给她千百个胆子也是绝不敢这么嚣张的。
可就算桃安胸无大志,但谁又不渴望能变得更强呢?前些年是她命中缺点缘法,而现在机缘就在眼前,就算只是半步圣人,也足够她乐上几千年了。
至少下次跟金环打架,她也不必叫张尘镜来撑腰了…想到此,桃安摸摸鼻子,不自在的左顾右盼。毕竟告家长这种事,从古至今都是很丢人的啊!
而张尘镜也一直知晓她的心结,故而此次陪她前来。
想到此桃安更下定了决心,她看着眼神游移不定的紫徽,挑眉道:“这还需要犹豫吗?要知道如果玄道门灭门了…一切也不过是空话罢了。”
也许是灭门两个字纵使紫徽下了决心,他像是认输了般叹气出声:“罢了罢了,就这般吧!”
与紫徽讲好条件后,桃安便得意离去。飞驰在十万大山上空,她看向那绵延看不到尽头的群山峻岭,桃安意气风发的抬起胳膊,宣布:“这里以后都是我的了!”
灵气汇集,她深深吸了口气后,放下手臂意味深长道:“只是不知我的机缘,现下正在做何…”
第55章
昏暗的室内点着一盏烛火, 有风从缝隙中钻进屋内,吹得烛光闪动,让人不由担心它能否坚持下去。夜合踮起脚尖从篱笆看了看, 见没有异状后才仔细整理好衣服,将自己头上沾上的枯叶还有脸上的泥灰擦拭干净后, 小心地推开门, “我回来了。”
沉重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室内响起, 夜合连忙放下背篓,小跑至那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身旁,“祖母,不是叫你先睡别等我吗?”
“怎么能不等夜合呢?”徐阿婆停下咳嗽后对夜合露出微笑,看上去慈祥可爱极了, “好孩子,你辛苦了。”
她低下头, 烛光印在她脸上,忽然带出一丝可怜与憔悴, “你阿爹至今未归,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家全担在你身上,我这心中总是空落落的。”
“祖母不会的!”夜合急忙握住她的双手, “我今日遇见了贵人, 全靠她救我一命,我问了她父亲何时归来,她告诉我三日后便会回来!到时候我们一家团聚,再也不分离了!”
徐阿婆心思却在夜合今日遇险一事上,非逼着她讲清事情, 夜合也只能支支吾吾吐露,尽量简化了危险程度。
听闻夜合差点被精怪诱惑进入十万大山, 她立即着急起来,使劲拍了夜合肩膀,气道:“你怎么就不听话呢!不是叫你不许去那山里吗?”
夜合这次却没有听她的话,她舔舔唇,反而眼带逼迫的看向自己祖母,“不去大山里,我又去哪里得银子,替母亲治病呢?家里米缸已经见底,只怕明天我们便得出去要饭了。”
徐阿婆当即被她问的一愣,刚想张嘴,夜合便阻拦了她,“又去像前几天一样找叔伯借吗?他们会一直借给我们吗?”她咧开嘴露出八颗银牙,灿烂笑道,“我前些日子去,一日比一日难堪,最后被人扫把打出门来。长到如今十几载,我倒是近日才尝遍辛酸。”
徐阿婆被夜合一通诉苦,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她气的胸脯起伏不定,颤抖着手道:“是哪家这般不近人情?都是邻里亲坊,我们家也曾帮助他们许多,怎么就这么些时日都不肯接济?”
“父亲不在,家中只留孤寡,我们家如今就是众人避之不及的拖累,他们那里舍得施以援手。”夜合低下头,想到这些日子自己的遭遇,她继续出声,“不睬上一脚便算是仁义了。”
徐阿婆犹然不敢置信,但看着憔悴许多的孙女,她吞下喉咙中的话认命般摆头,沉重道:“我竟是不知夜合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这傻孩子,怎么都不告诉阿婆啊!”
“祖母你别傻了,就算告诉你又怎么样。我们一家子无人撑腰,就算我们上门了也是徒劳,自找没趣,一杯冷水便打发我们归家罢了。”夜合嘲讽一笑,“母亲的病拖不得,家中需要人维持生计。你年岁已大我又身为女流,这么短的时间,不去那山中谋生,又能怎么办?”
徐阿婆眼眶瞬间红了,局面怎么就到了这般。但就算已经没了生路,她也是不敢让孙女去那妖怪遍地的山中冒险的,支支吾吾着不肯答应,“那也不必去山中啊,我们做点其他的吧?阿婆会针线,也能赚钱的。”
“那点银子,又怎么够母亲的病。”夜合看祖母犹豫不决的样子,下了记猛药,“不去山中,难道您是想我自卖进那柳红院?”
徐阿婆登时坐不住了,难以置信地望向夜合,指着她的手都在颤抖,“你在说什么胡话!”柳红院是镇上出名的风月场所,夜合说出这句话,实在是伤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