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倒是孝顺啊。”
“那不废话吗!陈大娘早年丧夫,自己便一个人立起来养活她和孩子。当年多害羞清秀的姑娘啊,硬生生被逼成了护犊的母老虎。”
“唉,造孽啊。你说那花月,活着作孽死了也不消停!”
桃安和张尘镜本来隐在众多乡亲中,正津津有味看戏呢。结果听闻此话,她立刻拽住那两个嘴碎的大娘,凶神恶煞不肯放她们走。
“大娘,佛法中有阿鼻地狱,第一层便是关押凡在世诽谤害人,油嘴滑舌之人的拔舌地狱。死后小鬼将掰开犯人的嘴,用铁钳夹住舌头生生拉长慢拽后拔下。”她眼带凶狠盯着她们,手上更是使劲不放松,一字一句道:“你这般讲话,午夜梦回难道不怕吗?”
第10章
“你、你是那家的人,在这胡言乱语!”哪几位大娘估计被吓得不轻,颤声虚张声势斥责她。
“我是谁不重要,只是提醒你因果报应轮回不爽。”桃安松开手。此时因为她们的动静,周围缓缓围过来许多人,其中更是多带不怀好意的眼神像毒蛇般缠在她和张尘镜身上。
“这两人不是我们镇上的吧?”
“听她话语,似乎知道…”这些细碎的声音均瞒不过桃安他们的耳朵。这雨一直不停实在让人心烦,她转身便想回客栈,对她现在来说舒舒服服睡一觉最重要不过了。
没想到人群却紧紧围着不愿散去,众人眼神似狼般盯着他们。桃安毫不怀疑如果陈塘村还要祭河神,她会立刻成为第二个花月。
“姑娘看着不是我们村的吧。”村长出声,毕竟是做主领头的人。陈塘村只有这么大,谁家有孩子都清楚着呢,蒙混不过关的。
“不是。”她十分干脆,一点好脸色都不想给他们。张尘镜不耐烦的翻了个白眼,他显然觉得此刻人太多污染了空气。
见他们态度如此恶劣,众人眼神更加露骨。村长咳嗽一声镇住场子,装模作样道:“听姑娘刚才的话,你们是知道什么内情吗?”
可惜桃安才不给他脸,冷笑一声反问道:“你们难道不知道吗?”
人群又是一片哗然,村长客气笑笑:“我们当然不知道,原本村子一向团结和善,现在居然发生这种事,唉。”
看着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发愁叹息,要是不知道内情的人,估计还真挺同情他们呢。
“好一个团结和善,杀人的时候你们想到现在了吗?”桃安毫不掩饰,就是要撕穿他们的脸皮。
“姑娘这是何意,杀人可是重罪,我们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村长的脸色已经沉下,好似被污蔑后十分生气的样子。
杀人重罪…所以村民现如今困着不放他们走,不过是怕桃安出去后泄露消息罢了。
“自己心里清楚。”张尘镜早就不耐烦她跟他们废话,看这些人还围着不放,掐了个决就让面前众人被推搡着滚出数尺远,抬脚牵着桃安就走了。
身后村长和其他人并不敢妄动,刚刚张尘镜露那一手,让他们意识到他们并不和善可欺,自然不敢轻易招惹。
“村长,我们就这么放他们走了?”
“那你去追?那对夫妻看着也很邪乎,能怎么办。”
“可是….可是万一他们说出去了,杀人可是死刑啊!”
“怕什么,几乎全村的人都参与了这件事,法不责众,就算是皇帝来了我们也不怕。”
法不责众。律法不管,可还有冤魂在世。
最后天亮时,众人在陈塘河中央找到了一个漂浮浮肿的女尸,是陈大娘。
不愿在沉默中死亡,陈塘村的人决定反抗了。第二天村子里来了几个道士和尚。看戏的桃安估计是村民怕一个没用,多请几个保险些。
眼看着交易还要进行不能轻易离开此地,他们干脆随遇而安,张尘镜决定先将那株神魂木炼化了。
桃安便进入丹炉,等什么时候炼好了再出来。数天后她睁开眼时,张尘镜却不在。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推开窗果不其然整条街都是漫天的红色。天气沉闷着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却冲刷不掉那些痕迹。
一阵风吹过对面的酒楼摇晃着铃铛,在斜风细雨中还真有几分意境,当然是指配合着这遍地血水,有鬼市的意境。
桃安正想关上窗户,却倏忽伸出一只手卡住窗框。她正纳闷疑惑呢,一个人头慢慢从底下冒出,瞪着桃安落下血泪。
“……!!!”桃安被吓一大跳,条件反射伸手一握就将这个怪物拽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施了个决将她定住身。
她仔细一看发现是花月,桃安还未懂这是演哪出呢,便见到花月仇视着毫不掩饰对她的憎恨,桃安气就不打一出来。这都什么人啊,阿猫阿狗都敢来吓唬姑奶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