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彬回过神来,乐呵呵的凑到梁贞跟前,将她的手举起来东瞅瞅西瞅瞅,赞道:“真好看。”
梁贞逗他,“看你这么喜欢,送给你?”
梁彬却将她的手放下,一挑下巴道:“这可是专门传给女孩的,我又不是女孩。”
“小彬,你先回房睡觉。”这话是大哥梁谦说的。
梁彬却一脸不满道:“你干嘛要支开我?”
梁谦皱了皱眉头,还没开口呢,梁彬便道:“好了,回去就回去。”
作为存活在食物链低端的梁彬同学,大哥和老妈这两座大山一直就是他不敢违抗的存在,所以说完这话他便灰溜溜地离开了。
梁贞知道梁谦将梁彬支开是有话要跟她说,便直接冲他问道:“大哥是不是要对我说什么?”
梁谦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道:“在我的印象中你还是个只会跟在我屁股后面跑的丫头,没想到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梁贞冲他调皮的眨了眨眼道:“听大哥这怨念的语气,你这是在嫌我长大后不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没关系啊,如果大哥想的话我以后天天跟着你追。”
“别!你可别来折腾我。”
梁贞故作委屈的叹了口气,“瞧瞧,现在又嫌我烦了。”
“哪能嫌你。”梁谦戳了戳她的脑袋,面色却慢慢变得严肃起来,“就算嫌你,也嫌不了多久了。”
这氛围简直让人难受,梁贞便故作不快道:“干嘛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怪吓人的。”
梁谦便又笑起来,“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变得多大,你还是哥哥眼中那个小丫头,以后不管你去了哪里,遇到事情了都要告诉我,你永远不要忘了你还有我这个哥哥。”
梁贞吸了吸鼻子,点头,“好,我知道了。”
梁谦又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好了,进去睡觉吧。”
梁贞回了房间,关门的时候却见大哥还站在那里对她笑得一脸温柔,梁贞对他道了一声晚安,这才将门关上。
梁贞将眼角的泪擦干净,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大哥会犯什么错误,他永远都是最疼她,也是她最尊敬的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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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家大宅,谢君宪满脸疲惫坐在床上,实际上他在谢安淮那里也伤得不轻,肋骨被打变了形,手腕骨碎裂,靠坐在床上的他颈上还吊着绷带。
谢国胜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浑身无力靠坐在床头,闭着眼睛,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谢国胜重重地哼了一声,谢君宪这才睁开眼来。
“你瞧瞧你这个样子像什么话?不过是一个女人就让你死去活来的!”谢国胜冲他厉声呵斥道。
谢君宪将头靠在床头,望着虚空的一点苦笑一声,“您不会明白我有多爱她。”
他这样子真是越看越让人火大,他这个孙儿以前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他野心勃勃,自信又睿智,对一切都充满了干劲,可是现在的他却变得一蹶不振,完全失去了他该有的光彩。
关键是,说也说不动,骂也骂不听,谢国胜也是无奈。
“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君宪,好好跟我打起精神来,过几天就是你荣升少校礼了。”
谢君宪却摇摇头,“我不需要了。”
谢国胜面色越发沉冷下来,眯眼问他,“你不需要了是什么意思?”
他的语气充满了颓废,好似失去了一切希望,“没有了她什么都没用了,什么少校,什么前程,通通都没用了。”
“胡闹!”谢国胜满面怒火爆呵道,“那可是你拼了命挣下来的!”
谢君宪闭上眼睛,一张脸上毫无生机,“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您先出去吧。”
谢国胜简直气急了,有一肚子话要训他,可是望着他那模样,现在说什么对他来说都是没用的,最终他也只能强压着火气,冷哼一声出了门。
谢君宪就像一块完全丧失了生机的朽木一般靠坐在床头,他面色很平静,如夜色下沉寂的大海,他一动不动,如果不是他胸口的起伏,大概没人能看出他还活着。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慢慢睁开眼来,眼中也是一片平静,是那种像是将生命所有的热量都燃烧殆尽以后的平静,没有一丝光彩,没有一丝波澜,死气沉沉,仿若行尸走肉一般。
他走到酒柜边,将那吊在脖子上的绷带胡乱拆下,拿过杯子倒了一杯酒,仰头一饮而尽,似乎喝完还不过瘾,他拿着酒瓶和酒杯重重跌坐在靠墙角的沙发上,又满上一杯随即一饮而尽。
两杯烈酒下肚,身体火辣辣地燃烧着,他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上,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她。
他记得那应该是他们在一起之后不久,他不得不动身回到东北的边境海城。那时候的他已经加入了雪豹突击队,他们大队被调到海城历练,作为队长的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缺席,哪怕他真的非常非常不舍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