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炀没搭理他。
这人从一开始刚遇到他的时候走路的姿势都不对劲,而在背过了李饶和白九之后到现在走动过的姿势更是少得可怜。
白九睁着两只眼睛看那个刀疤脸大汉咬着牙掀起了自己的裤腿,白九只觉得自己腰上的伤口似乎是又变疼了。
扯了扯夏炀的衣服,白九用嘴巴朝着那个人的方向呶了呶,然后示意夏炀把他放下来。
那个刀疤脸的腿除了几乎是可以看到骨头的几道可怖的伤口之外,从膝盖到小腿那里似乎是拐了一下,这是明显的骨骼错位,都不用白九用手摸,一看就知道的。
肿的就像是猪蹄儿似的腿,也难怪这人能背着他和李叔跑这么久,怪不得腿一直抖得就跟风中落叶似的……
白九难得的还能想得出来一点笑话。
“我给你看看腿吧。我是个医生。”白九是被夏炀抱过去的。他觉得实在是丢人死了。
那人耸耸肩,大方的把自己的腿伸了出去,然后龇牙咧嘴的说道:“可快点,疼死老子了。”
刚才他们在危险之中一直在走着,那股疼痛劲儿是一直被他强忍着的,几乎整条腿都是麻木的。
现在那段紧张劲过去了之后,腿上的疼痛感才开始加倍的涌上来,几乎快让他叫出来了。
白九两只手重重的朝着他的膝盖那里按了下去,那个大汉痛苦的闷哼了一声,眉毛因为疼痛扭曲着。
白九擦了一把汗,说道:“你忍着点。”
然后四处张望着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是可以固定这人的腿的。
李饶从一边拿了两根木棍过来,然后递给白九:“试试这个。”
白九伸手接过,比了一下大小,又折断了一点,一边给那个男人矫正关节,一边说道:“李叔,安落怎么样了?”
李饶推了一下眼镜,说道:“没事,还昏迷着。”
他摸了摸胸口的地方,蛊王□所在的地方还在微微的跳动着,似乎是在预兆着安落还在持续着的生命力。
那个男人似乎是想要转移注意力,听着李饶叫白九的名字,然后突然米勒眯眼,说道:“你叫白九?……那你是夏炀?”
他一开始只听到白九一直在叫夏炀,并没有多想,而现在听到李饶叫白九的名字,而白九称呼李饶为李叔,那边还有一个昏着的叫安落,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白九放下了手臂,眨了眨眼,说道:“是啊。”
那人眼睛突然亮了一下,说道:“你和白哲是什么关系!”
白九看了看夏炀。
夏炀微微笑了一下,说道:“白哲是白九的叔叔,你是达戎?”
达戎点了一下头,急切的说道:“白哲怎么样了?他在外面没出什么事吧?”
夏炀点了点头,说道:“白叔在外面很好。”
说起来,白哲之所以会在这里,有一多半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达戎的。
达戎的身份严格来说,在苗寨里面应该算得上是高的,不然,不可能一出生下来就被取名为达戎,达戎的意思,翻译成汉语,就是龙的意思。
白九不再说话,开始给达戎捣鼓腿上的伤。
“白哲没事就好。”达戎摇了摇头,头一次在他们面前流露出了一种类似于悲伤的表情。
夏炀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一定是又发生过什么事情,不过也不好打听。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说道:“对了,在来这里之前,白九手上曾经出现了一条蛊纹,你知道是什么么?”
夏炀拿着白九的爪子给达戎看了看。
达戎只是扫了一眼就笑着说道:“这个不用担心。这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老阿妈最拿手的手艺,平常可绝对不是随便会使出来的。对人是没伤害的。”
夏炀这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大拇指不断的摩擦着白九的手心,白九害臊,用另外一只手把夏炀吃豆腐的爪子给拍掉了。
“这里到蛊磐的重点还有多远?”夏炀突然问道。
达戎眯了一下眼睛,不过还是说道:“快了,再有二百多米就到了。”
白九惊诧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蛊磐不是应该很长很长的吗?怎么会就这么点的距离?
虽然他也觉得他们在这里已经待了很久很久了,可实际上来说,他们从一开始走到现在,甚至是没有走多远而已。
达戎撇撇嘴,“按照你们的速度,本来应该还有三倍多的距离,可那小子身上的蛊王让你们硬是少饶了多少弯子才能走到这。”
“你是说,是安落身上的蛊王带着我们走到这的?”夏炀问道。
达戎点头,“这个蛊磐分散着很多的‘口’,无数个‘口’都是各种被吸引过去的蛊。而在这里面,只有一个‘大口’才是真正的蛊磐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