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果依见此,不由嘴角一勾,也不多话,静静坐在一旁看好戏。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霍思年,本宫劝你不要再助纣为虐了,哪怕是为了给自己的妹妹积福!”
霍思年那冷漠的双眸中不断泛起红血丝,他一张脸紧绷起来,看上去像是生气了。
那细薄的双唇抿了许久他才说道:“我并没有助纣为虐,果依她是个可怜人,她所做的这些不过都是在布满杀机的宫廷中简单的保命而已。”
好似为了迎合霍思年这句话,车果依故意哽咽了几声。
江慈宣听得直皱眉,她冷冷瞪了车果依一脸,又道:“可怜人?你倒说说她怎生可怜了?”
“她本是个被捧在手心疼爱的公主,她善良单纯,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却在她最美好的年纪遭遇到国仇家恨,那个毁掉她一切的还是她最爱的人,她什么都没有,可是在金汉后宫中却被你们这些女人处处挤压,就连要活下去都是难事,她是那般心思纯良的女子,你们竟也心狠到这种地步,对她步步紧逼。”
这些话好似勾起了车果依的伤心事,只听得她哽咽的声音又大了些。
霍思年竟然傻到这种地步,她觉得又好笑又悲哀。
“心思纯良?你觉得谋害一个跟自己无冤无仇的嫔妃还有无辜的孩子是心思纯良?或者你觉得没事去自以为是的招惹别人,最后将别人害得差点被高热烧死是心思纯良?”
霍思年冷冷瞟了她一眼,“果依她不过都是为了生存下去做了恰当的反击而已。”
江慈宣彻底无语了,霍思年已经被车果依给彻底洗脑了,她说再多对他来说都没有半点用处。
而车果依也适时的抽了抽鼻子,满腹委屈道:“算了阿年,你不用多说了,她本是个手段毒辣的人,你跟她说这些她也听不进去的。”
江慈宣也懒得理会她,只冲霍思年道:“你呀还真是傻,她不过是在利用你的真心,车果依是什么样的人,本宫可比你清楚多了。”
却不想霍思年竟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你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东西。”
话虽这样说却好歹将刀子收了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若是你真的救了胧月,我都会对你感激不尽,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日后若有危难我定然会不顾一切出手相救。”
听了他这话,江慈宣不免在心头叹息,若是她真的救了胧月那倒好了,她知道霍思年这家伙是守信的,他说了这话就一定会做到,若是能将他拉到她的营帐中,对于她来说倒是添了一员大将。
然而这话落在车果依耳中却好似晴天霹雳,霍思年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他想临阵倒戈了?正要询问,却又听霍思年话锋一转突然道:“可若是让我知道你所说的一切都是骗我的,这不过是你用的缓兵之计,我定然不会放过你的。”
车果依暗中松了一口气。
江慈宣却是心头一跳,暗想霍思年果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可面上依然神色不变道:“我话不多说,日后你见到胧月便知晓我是不是骗你的了。”
霍思年也不再说话,重又握着缰绳,江慈宣眼看着他这架势是要驾车走的,立刻道:“本宫内急,可否容本宫如个厕先?”
霍思年不满的盯了她一眼,“这里这般空旷的,哪有如厕的地方?待得我行过去再看看。”
江慈宣哪里等得,“本宫是实在急得不行了,刚刚就开始急的,只一直没好意思说,你……你快停一停。”
霍思年看也不看她,继续驾着车向前进。
车果依虽然很想看她尴尬难堪的样子,可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这时便也冲霍思年道:“阿年,将马车停一停吧。”
霍思年听话的立刻勒住缰绳,车果依便转头向她看来,即便头上戴着面纱,可江慈宣依然能感受到她略带得意的眼神,仿佛在说,看吧,你费尽心思都做不到的事情我不过简单的一句话却做到了。
“皇后娘娘,我陪你一同去吧,有个人在也好为你把风。”
江慈宣却不想呈她的情冷冷拒绝道:“不用了。”
说罢便直接跳下了马车向前行去,而车果依好似没听到她拒绝一般,一路跟上去,一边走一边道:“正好臣妾也要如厕,我们便一起吧。”
江慈宣懒得搭理她,一直不停往前走。
他们所在的田埂边上有一条河,河边堆着一排稻梗,蹲在那里用稻梗做遮挡倒是可以解决一下,不过江慈宣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解决的。
那河对岸立着几座小木屋,应该是当地农户的房子,那箜篌之声就是从正对面的屋中传来的,这乐声她再熟悉不过了,当初对齐瞻和如意设计之时,她所弹的曲子便是这首,这曲子她只对齐瞻一人弹过,那么对面屋中的人极有可能就是齐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