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这样想,但叶依依腹谤之后还是乖乖抚琴弹起来,刚刚那淫靡之音搅得她心神不宁,不想这曲子一弹出,她灵台竟然清净了不少,慢慢弹去,竟然连自己身处什么地方,眼前有什么场景都忘了。
一曲弹完,她怕自己再被这淫靡之音给侵扰,又再弹了一曲,当第二曲完毕之后,那两个人终于停了。
千竹让人将女子带出去了,站床边盯着那个半低着头,仿佛神游天外女子,这种情况下,她琴音竟然没有一丝错乱,如此定力,怕是这世上也没有几人。
收回打量她目光,他重又走到她身边坐下,双手抚琴,竟然丝毫不差将她刚刚所弹完全弹奏了下来,这一次不像第一次一样只是单单弹曲,而弹曲同时还夹杂了曲中感情,听上去生动了不少。
她惊愕地看着他,这曲子虽是她自己所做,但是要培养出曲中感情,她却是颇费了一番功夫,没想到千竹只是听了几遍就能随意弹出。
此刻他,因为刚刚激烈运动,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汗珠,汗珠氤氲成淡淡雾气让他脸染上了迷蒙之色,那挺拔俊俏五官看上去如梦似幻,身上那生人勿进气息让他就如天上神祗一般,只能匍匐膜拜,不能近玩。
然而那双眼睛却依然是冰冷,仿佛这世间一切事都与他无关。
一曲弹完,千竹转头看她,叶依依收回打量目光,笑道:“千竹公子果然造诣匪浅。”
“这曲子有什么故事,说来与我听听。”
当初创作此曲之时,她为了增强它感情效果,便为这曲加了一个故事,没想到千竹只是弹了两遍便能知道这里面包含着故事,如果他不是吴国太子,不是她仇人,不是姑蔑要对付人,她倒是很愿意跟他成为知己。
叶依依眼神悠远,缓缓道来:“有一只鱼,它无忧无虑生活河里,有一天它看到天上有一只漂亮飞鸟飞过,飞鸟有着好看羽毛,矫健身姿,鱼看到它第一眼就爱上了它,飞鸟每天都会从河上飞到对岸觅食,而鱼就躲水中痴痴看着它,它多么想跟飞鸟一起遨游天空,可是那注定是不可能,飞鸟世界天上,而鱼世界水底,直到有一天,鱼看到飞鸟身边多了另一只飞鸟,他们相依相携,空中交劲而歌,它默默看着它们乐,可是它们却看不到它暗自流泪,它每天就这样痴痴看着他们乐,多么希望陪伴飞鸟身边是它,可是有一天,河对岸没有了飞鸟需要食物,他带着自己同伴飞向了遥远天空,而鱼再也见不到他,就这样,因为相思成疾,心神俱损,慢慢溺死自己绝望中。”
叶依依讲完,见千竹眉头紧皱,便问道:“公子有何见解?”
“我笑那鱼太不自量力,它绝望而死是它活该。”
叶依依摇摇头,“我不觉得它不自量力,爱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不分高低贵贱,鱼爱上飞鸟是它自由,飞鸟不选择鱼也是它自由,谁也不能说谁是错,至于后鱼绝望而死,那是因为情到深处,魂断五内,它灵魂早已跟着飞鸟而走,死只是它躯壳,曾经我听过一句话,是说,这世上遥远距离是鱼与飞鸟距离,所以我那曲子名字便叫做《距离》”
千竹紧紧盯着她,叶依依被他盯得汗毛倒竖,刚刚她说错什么了?他干嘛用这种奇怪眼神看着她,难道他对她动了杀心?他应该没有变态到这种地步吧?
就她胡思乱想之时,千竹慢慢收回自己目光,从琴边站起,冲她丢下一句:“你好生休息”便离去了。
看着千竹身影消失门口,叶依依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晚上,她睡得不是很好,梦中老是听到被烫死铜板上女子尖叫。
第二天早上醒来,她现自己出了一身冷汗。
“姑娘醒了么,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姑娘要不要先泡个澡。”
叶依依这才现床边多了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一件蓝布印花深衣,三千青丝半挽脑后,从她并不华丽头饰和衣料可以看出,这女子是一名侍婢。
见叶依依疑惑打量着她,女子便冲她笑道:“奴婢叫穗子,是太子殿下让我来照顾姑娘,今后若是姑娘有什么需要管向我提出,穗子一定竭所能为姑娘办到。”
叶依依点点头,揉了揉有些晕脑袋,只听身边穗子又道:“姑娘怕是昨晚上没睡好吧?姑娘刚来可能有些不习惯,要不姑娘先洗个澡吧,用热水泡泡身体也要舒服一些。”
穗子是一个非常活泼,非常健谈女子,伺候叶依依洗澡间歇,穗子怕她无聊,便跟她说了一些府中杂事,叶依依也趁机问了一下穗子来历和年纪。
穗子比她这具身体还年长两岁,她原本是太子身边当差,因为她来了,太子便将她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