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邹琢疯完了,他又指着卧室的方向:“还不都是怪你!”
他怒吼着:“要不是你死赖在床上的话,我们早就打官司赢了,早就把许千绯的钱给拿回来了!”
刘薇全身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牙关死死咬在一起。
邹琢气不打一处来,随手又把手上正拿着的书朝她砸过去:“还愣着做什么,准备去打官司啊!去啊!把钱全部给我追回来!我还有八十八万在她的手上呢!”
刘薇心脏快要从口中蹦出来了,一边打着寒颤,一边勉强答应:“好的,好的……”
邹琢又踹了两脚沙发,怒气冲冲走到厨房,点了根烟,吞云吐雾。
看见他没有再打过来,刘薇这才捂着胸口坐了下来。
她喜欢邹琢那张脸。
她喜欢邹琢不耐烦却硬绷着的样子。
她喜欢邹琢游刃有余的两|性关系。
但是现在……
她往厨房的方向张望了一眼。
因为担惊受怕,还有过度的劳累,邹琢眼窝深陷,鼻翼凸出,脸上的皮肤明显粗糙起来,法令纹很深。他原本英俊的脸庞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
一起消失的,还有他的绅士风度。
他再也不会温柔地对待女性了,他内心充满了暴虐。明明应该去找许千绯算账的,可是邹琢没本事,只能冲她发脾气。
还有,什么游刃有余?他连一个刚刚大学毕业没多长时间的许千绯都搞不定,反而被对方哄得团团转!
恐怕他游刃有余的,只有自己罢了。
刘薇越是深想,就越是委屈,在卧室里面坐着哭了一会儿,才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小票全部被许千绯拿走了,之前那零零碎碎的四十多万,可能是拿不回来了。唯一指望的,就是许千绯手上的八十八万了。
这八十八万的证据,她还完完整整地保存着。
因为他们始终拿不出钱来还给银行,信用一跌再跌,银行也是有危机意识的。很快,就把手伸向了他们新买的那辆车。
那辆原价六十四万的车,经过拍卖程序一走,只拿到了一半的钱。
其中五万块钱拿去还给了银行,他俩就只剩下二十多万元。
在这个城市,二十多万元,可能只能买得起城郊三十平的小户型——当然,是指首付。全款是想都别想的。
但是能给得起首付又如何?
他们名字响当当地挂在银行征信系统的黑名单上面,不会有任何银行贷款给他们的!
只有等把当初的“彩礼”钱收回来,兴许能换个三线城市,买一套房子居住。
刘薇就在一天比一天绝望的环境之中,死气沉沉地找到了律师。
和原著一样,说是丈夫侵犯了夫妻共同财产的合法权益,要求将丈夫当初擅自挪用送给许千绯的八十八万追讨回来。
律师是个经验老道的律师了,听刘薇把所有事情说完之后,这位久经沙场的律师也沉默了下来。
“怎么了?”刘薇忐忑地问道。
律师苦笑一声:“您说当时您丈夫,给了这位第三者八十八万元?”
“对。”
律师扯过来一张纸,在上面给她算着:“但是我们算算这个——”
他一边说,一边写下数字。
“先是给你丈夫转了十万元买衣服。”
“然后是买车十五万。”
“前后两笔零零碎碎的钱,三万加六万,等于九万。”
“最后是第二次买车,六十四万。”
说到这里,他笔停了一下,然后把所有的数字加起来,写上一个大大的98。
他把那个数字圈了一下。
“钱虽然是零零碎碎打过来的,但是这个还款金额已经是完整——甚至超出了,如果对方把这些流水都保存着,也就是一个完整的还款证据链。”
“这个官司,怕是打不了。”
刘薇是摇摇晃晃地从律师事务所里面走出来的。
因为实在是太难以置信了,她耳朵嗡嗡嗡响着,眼睛一阵又一阵地泛花。只能扶着墙,勉勉强强从里面走出来。
冬日的太阳和煦地包裹住她,她下意识伸手挡了一下阳光。
这太阳应该是让人喜悦的,可是现在,这样照射下来,只让她觉得痛苦,仿佛自己会被这太阳给蒸发干净。
八十八万。
九十八万。
她心里面来回念着这两个数字,脚步虚浮。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众人的脚步在某一处红绿灯前停下来的时候,她才蓦地想起来。
——许千绯不是白白赠送了他们十万块钱。
是一开始的时候,邹琢在许千绯身上花费了十万块。她只是把那十万块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罢了。
这个女人,从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当真是蛇蝎心肠,心思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