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曲倒是脸色有些铁青,虽然眼下入了秋凉快了许多,但是大夫所言,一个月这头上要敷着药,那他岂不是得顶着这头一个月不洗
一想到那个味道,石曲现在就恨不得直接晕过去得了,也省得要面对这么残酷的未来。
老大夫敷完药就拍拍屁股走了,林汐和巫屠道别,目送他回去军营之后,才转过来盯着石曲,嘴巴上虽然不说什么了,但是那如同发自灵魂的拷问,实在是让石曲动也不敢动了。
怎地娘子竟然还在生气
林汐当然还在生气了,怎么说,石曲在他们家里的时候,也是被摆在心尖尖的。虽然做吃食的时候难免受伤,但是那都是小事。
可是这一次,他不顾自己的安危冲过去,那就是大事了。
再说了,石曲一向是家里最是成熟最是稳重那一个,今日却忽然这样冲动,先不说别的事情,单是这一点,林汐就觉得不得不说说了。
“那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你们居然出动了这么多人都没搞定他”
而且石曲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林汐虽然嘴巴上不说,单是实际上却是不愿意石曲或者是林颀以身涉险的。
石曲正在郁闷又要泡药浴了,闻言,也只能稍微解释一下,好安抚一下暴怒之中的林汐了。
原来,那个壮汉是个出了名的二流子。
今日的事情说起来,其实也不大不小的。
但是却和林汐之前弄下来的水利设施,有点关系。
那荒地本就是给那穷苦人家耕种用的,去领荒地的人也基本都是家里已经没有地,或者说要伺候的地不多的人家。
他们大多数都是勤勤恳恳的人家,但是也不是没有例外的。
那个男人是坝下村的人,家里无父无母,有过一个婆娘,但是却很早就跟人给跑了,听说是受不了他在家里虐待,鼓足了勇气抛下唯一一个女儿就跟着男人跑了。
“那个人对他的女儿也是非打即骂,我听说年前他还因为赌钱输了,将女儿给卖了抵了那赌债。”
石曲神色淡淡的,他很早之前就懂得了,不是所有人,都会对自己的孩子好好的。
那人卖了女儿之后,就仿佛彻底放开了一样,仗着自己天生力气大,就拿钱去学了几招。
不过他当时正好错过了那领荒地一事,如今那荒地再开垦出来的,已经都归军营栽种用了,他顿时就老大不爽起来。
尤其是当他发现,那水利的妙处之后,他就脑子里寻思着,想了一个办法。
那水利不正是这荒地的要命之处吗他当时就眼珠子一转,自以为找了个好营生。
他跑去那水利上边,到处去宣扬,要那些百姓给他交一笔水利保护费。
“保护费”
林汐先是一愣,旋即眼神古怪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收这个保护费的那水利就算是出了个毛病,难道他就懂修了他要是有这个本事,做什么小混混”
石曲同样面露讥讽,然后说道,“他哪里是要那种保护费,他的意思很明白,若是那些耕地的百姓们想要好好地种地,那水利不被他来捣乱,就要给他交钱。”
林汐“。”
乖乖,涨见识了,古代版黑道大哥啊这个保护费收的也太有水平了吧不给钱就去搞事情这和直接抢钱有什么区别吗
显然大家伙和林汐想得都一样,谁乐意给一个恶棍白白挣钱啊
再说了,现如今哪里还有人不知道,那水利是婵娟娘子所想所做,旁的人那是一点关系都没有,那玩意儿凭什么敢来叫要收他们的钱
当时就有好几个百姓表态了,还有人劝说那壮汉,让他好好去求一求官员,没准还能领个几亩荒地耕种,那才是根本。
结果那百姓话音刚落,那壮汉就开始骂骂咧咧起来,一边动手要打人,一边要去弄那水利,打算真的让水利出点毛病。
石曲正巧在那附近,知道有人要动水利之后,立即就赶了过去。
结果也是没有想到,结果那家伙居然敢对圣人封下来的朝廷官员动手。
“娘子也莫要生气,他既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对我动手,那就等着在牢里吃牢饭就是了,板子也是少不了的,再说我也不过是轻伤罢了,那些水利没事,才是最重要的。”
石曲轻声地说道,一边安抚林汐说道。
他就是不希望看到有人动那水利。
于公,那水利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整一个西北城的百姓们,都指望着这个水利过上好日子。
于私,这水利是娘子毫不藏私奉献出来的,无论是谁,都应该尊重这水利的存在才是,万万不能让人在这水利上面做文章。
不管是哪一方面,总之他都是见不得那人破坏水利的。